周池问：“这是你点的吗？”

卢良琛点头：“对，我看他们家菜单上这个食盒标注了【本店特色】，既然是特色应该不错。”

“真奇怪，我来了这么多次都没注意到。”

服务员疑惑：“不会啊，先生，这个食盒我们去年就有，还曾经当做礼物送给经常来的客人。”

“我一年没来了。”周池道。这一年来公司风雨飘摇的，他哪还有心思来这里消费？他拿了一个桃酥咬了一口：“正好尝尝你们家的新品，味道不错。卢总你还点了什么？”

“没有了，当时只是想拿来配咖啡。难不成你没吃饭？那我们再点点别的？”

“不用了，不用了。”周池是没吃饭，可是并不想跟卢良琛在这里坐太久。老情人见面，待久了总是容易出问题。

“那我先出去了，有时随时摁铃叫我。”

“好。”

等到服务员把门关上后，周池才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卢良琛：“这是你作为投资人投资我们公司后应得的合同，你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卢良琛并没有接：“池，你非要跟我把账算得那么清楚？”

再次听到专属于卢良琛的爱称，周池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们两人之前做那事儿的时候，卢良琛属于实干派，喜欢叫周池“池”，声线很低，“池”这个音拖得很长，一遍又一遍地叫，特别深情、诱人，以至于周池现在听到这个爱称还会反射性地头皮发麻、腿脚发软。

“还……还是算清楚一点好。”周池咬牙压下生理反应，冷静道。

“行。”卢良琛打开文件夹，开始翻阅。边翻看边道：“我已经好久没来ZH了，都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吃的，你下次带我去别的特色餐厅？”

周池一愣没有搭话。

“是不是没有下次了？”卢良琛很聪明，立刻猜到了这一点。

“合同你可以仔细看一看，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如果你觉得不合理……”

“我问你，你是不是不会再单独跟我出来了？”卢良琛没有被周池绕进去，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在问。

“卢良琛，有必要问的那么清楚吗？”

卢总无奈：“我可以接受我们俩不在一起，但是你能不能允许我过来看看你和霄霄？”

周池斩钉截铁、不留余地：“没有必要。”

“我很想念霄霄……”

“她不记得你了。”

“但是我记得她。”

“你记得不记得她无所谓，她既然已经忘记你，就不要让她再受一次伤害。”提到女儿，周池的态度非常强硬。

“那我说得冠冕堂皇一点，你的公司现在有我股份吧？”

“没有。”周池肃声解释：“你充其量是注资，只是我的投资公司，并不算有参股。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是没有我公司的股份的。”

谈到生意，周池根本不是卢良琛的对手：“那我花了这么多钱，要是你又把公司搞得濒临破产怎么办？我的两千万找谁还？所以，于情于理，我都有权过问你的经营情况。”

周池觉得自己上当了：“卢良琛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时不时能看看你，这样不行吗？”

周池刚才本来在搅拌咖啡，听到这些话后，他搅拌的动作也停止了，钢勺碰撞磁器发出啪嗒一声：“卢良琛，你把我当什么？！养在外边的情人？时不时想看就看，不想了就随时可以舍弃？”

卢良琛能看出周池生气了，但他并不打算住口，只是低低地说：“我没有把你当做那种不堪的角色，反而是我自己……只祈求你能多看我几眼。好不容易跟你重逢了，我不希望再隔这么久时间才能跟你见面。”

“卢良琛，我们各自有家庭，你过来找我合适吗？万一被那些花边新闻报刊拍到，我们平淡的生活就会被打破！我只想霄霄安安静静地长大，不想她掺和进什么豪门争端之中！你已经有你的亲生儿子了，何必还要来找我们？说句不好听的，你那边是正统的接班人。而我这边充其量是孤儿寡母，有脑子的人都不会想再跟我联系！”

“那就当我没脑子吧。”卢良琛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周池，他的喉结动了一动，思考再三才说出一句话：“身体是不会骗人的。我从生下来到现在，只对你一个人动过情。离开你们父女的那些日子，我每一天每一天都活在悔恨和难受之中。直到我再次见到你，才觉得缺失的那一半又回来了。”

周池抬眼看卢良琛，他本来想反驳对方的话，并且用更为激烈的语言让他赶紧滚、讥讽他惺惺作态，然而，在看到卢良琛眼神的那一刹，周池被震撼到了——爱这种情感是骗不了人的，他发现比起学生时代，卢良琛看他的眼神愈发深情了，这一刻，周池没办法骗自己卢良琛已经对他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