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为继(60)
医生说,“是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可能性很大,病人之前有过这方面的经历或者遭遇么?”
褚瑴摇头,“应该是有的。”
能导致出现这样强烈的应激反应的经历和遭遇他应该是有的,但是那青年一直没有这方面的表现,所以他也没有引起重视,没有及时的安排心理医生的干预和介入。
因为他产子的这个特殊情况,他更倾向关注留意他产后抑郁这方面去了,为此他之前还多次和ava谈过,ava的意见是青年有一些轻微的产后抑郁症状,但因为他的特殊情况,这点倾向并不足以立刻让心理医生干预介入,还是建议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一段时间之后情况没有得到好转,再让医生介入。
但没想到,情况似乎比他们预料的要糟。
“那可能性就很大了。”听到他的话,医生点头,“病人的情况已经得到控制,等病人清醒之后没有什么其他的症状,我会尽快安排病人转去心理科。”
“好的,非常感谢。”
“不客气。”
褚瑴离开医生的办公室出来,见到等候在门口的管家和Byron,他简单的把医生的结论说了一下,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又是周一,褚瑴还有工作,他让管家联系了一位高级护工来进行看护,至于今晚,他准备亲自在医院进行陪护。
莫嫌人还在观察室没有清醒,清醒之后还不知道状态如何,鉴于他的情况,他不大放心将人放在这完全陌生的环境,交给陌生的护工。
管家颔首,转身去安排,Byron则留下来陪着等候人从观察室转回病房,顺便谈了一些关于尚未处理完善的工作。
莫嫌在观察室里短暂的清醒了五分钟,医生检查了他的情况,确定他的状态已经平稳了下来,才吩咐护士将人转回病房。
转回病房之后,他就一直处于昏睡状态,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接近半夜时分了。
人在睡眠状态闭着眼是大脑神经中枢对肌肉的控制和驱使,清醒之后睁眼也是一种大脑对肌肉的控制,如同本能,即便眼睛看不见,这个本能依然不受限制。
耳畔有哒哒的敲击声,他分辨了一会儿才听出那是敲击键盘的声音,他睁着眼,眼睑一眨又一眨,反应有些迟缓,直到耳畔传来脚步声,一片白茫的视线中突然多了一道模煳的虚影,他才反应过来,他的眼睛……发生了一些变化。
“还好么?”
耳边的声音仿佛有些失真又仿佛有些远,莫名的听得不真切,他眼睫轻轻眨动,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
褚瑴见他的反应,忙伸手按响了病床床头上的唿叫器,按了之后他又微微俯身问莫嫌,“莫嫌,能听到我说话么?”
眼前模模煳煳的虚影还在,可是声音依然感觉听得不真切,莫嫌眨了眨眼,张嘴问,“……褚先生?”是褚先生么?怎么听着声音有些不大像?
褚瑴看他张嘴,发出的声音却嘶哑低沉得几近无声,猜想他应该是因为之前的剧烈呕吐导致喉咙撕裂伤,他拍了拍他放在被子上的手臂,“医生马上就来,你的喉咙应该是伤了,先别说话了。”
鼻翼充斥的消毒水气味、身下的床、耳边响起的唿叫器声音都有些陌生,他似乎不在他惯常住的那间屋子,但身边的人却是熟悉的,心里就很安定。褚瑴让他不要说话,他就听话的没有再张嘴。
医生很快到了病房,仔细的检查了一番他的情况,“喉咙问题不大,尽量少说话修养两天应该就能恢复,至于听力方面,明天再做进一步的检查,看是否有其他的问题。”
褚瑴说,“好的,麻烦您了。”
“这是我的职责。”
“病人现在可以进食了么?”
“可以,如果病人有饥饿感可以适当的吃一些便于消化的食物,不过,如果病人依然还有呕吐感就不建议进食,可以等明天早上在看情况。”
“好的。”褚瑴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医生接着又交代了一些陪护的注意事项,就离开了病房了。
等医生离开之后,褚瑴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还想吐吗?”
莫嫌点头,“……有一点。”他现在还有些不清楚情况,刚刚的医生听声音一点也不熟悉,应该是没有见过也不认识,医生讲的是德语,他听不懂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在刚刚褚先生和医生说话的时候,他抬手摸了摸,摸到身下的床两侧都有扶手,再结合鼻端的消毒水气味,他猜,他现在应该是在医院里。
褚瑴见他被子滑落得有些开,轻轻给他提上去了一些,“需要准备一些食物么?”
听着食物两个字,莫嫌就觉得胃里有一股抑制不住的翻涌感,“谢谢褚先生,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