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想和竹马贴贴+番外(100)
“好嘞!”庄文曜颠颠地跑回去了。
先把拍立得一丝不苟地放到橱子里。
拉开行李箱,往里装东西,大部分都是周五放学后踌躇满志准备轰轰烈烈复习一场而带回来又原封不动拉回去的书。
张馨原本在看一部古装剧,但被儿子一打岔,情绪进不去了,索性放下平板,到儿子房间作壁上观他收拾行李:“中午和同学吃的什么呀?”
“火锅。”
“哪家的呀,怎么样?”
“挺好的……”庄文曜忽然停下了动作,看向张馨,“妈,我是和……和时月一起吃的饭。”
“时月?”张馨听到这个名字,就和记忆中的那个孩子对上了号,瞪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置信,“那孩子,不是跟他妈妈回娘家了,什么时候又回到溶城了?”
庄文曜耸耸肩:“我不知道啊,他好像不是很想提起以前的事情……”
张馨语气沉沉:“他不想提,你也别问了。那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我知道。”庄文曜低下头,“他现在很好,在我们一中读高二,是理科第一呢。”
“这么厉害呀?”张馨语调稍稍轻松了些,“那孩子从小就聪明,争气!对了,他妈妈,你顾阿姨,现在做什么呢?”
庄文曜挠头:“不知道啦,只听说工作很忙,到处出差,经常不在家那种,陆之恒……就是时月,他几乎每周都留校。”
张馨叹了口气:“你顾阿姨也很辛苦,当初离了婚一个人带着孩子四处打拼,不知吃了多少苦,自己还……好在她培养出了个出色的儿子。”
庄文曜心里一颤,小声:“他父母离婚了?”
张馨:“是啊,你不记得了?”
原来陆之恒是单亲家庭,看来原生家庭是他的雷区,难怪他不愿意提起过去。
小时候,庄文曜依稀记得,时月的不告而别是因为家庭原因,但具体怎么回事却没有印象。他执着的只有时月一个人的下落,其他“闲事”一概不理。
可现在他长大了,思想也成熟了许多。反观此事,他的这份执念何尝不是一种自私?哪怕他在意的只有时月一人,可对那时的时月来说,原生家庭却是他的整片天。家庭破裂,天塌地陷。他是经受了怎样的苦难,才能走出阴影、茁壮成长,成为现在熠熠发光的样子?
庄文曜默然沉思,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温柔明朗、满身是光的少年,一时感慨不已。他完全不能将陆之恒现在的样子,与世间隐藏着的一切阴暗联系在一起。
可他却没有意识到一件事,凡有光的地方,必会产生阴影。
房间外忽然传来门响,接着是一声沉沉咳嗽。庄方益睡醒了,踩着拖鞋走进来,倚在门框,嗓音略微沙哑,语调低沉:“回来了。”
他还穿着上班穿着衬衫西裤,睡前摘了眼镜没来得及戴上,使他面容柔和了许多,少了些医生的严肃和距离感,仍旧乌黑的头发睡得有些乱了,但仍能看出原本疏得一丝不苟的样子。
庄文曜思绪回笼,应道:“回来了!”
庄方益:“出发?”
“回来了”和“出发”,这组意思相反的词语连在一起,莫名有些突兀,缺少过度,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庄大医生的讲话风格就是这样,直来直去、注重效率,庄文曜已经习惯了,点头“嗯”了一声。
一家人收拾利索出门,正好庄文曜的行礼收拾好了,庄方益顺手把箱子放进了后备箱,驾驶汽车缓缓在街头穿梭。
冬主收藏,十二月的太阳吝啬与将色彩洒向人间,楼房和马路都看着灰蒙蒙的。寒风冻结了城市的喧嚣,街上人烟稀少、门庭冷落,显得十分萧条。但这熟悉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物,都在暗示着这个时节、堂前檐下,人们围着炉火温酒叙话,或是在暖黄的灯光下默读喜欢的书籍、吟诵心仪的诗句,享受着周末闲适的午后时光。看不见的地方,藏着人间烟火。表面上黯淡、空旷、沉闷的城市,却给人一种孤独的归属感。
车里开着暖风,庄方益负责驾驶,张馨坐副驾,而庄文曜大喇喇地坐在后座中央,两手支在座椅上,往前探着身子,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学校里发生的逸闻趣事,一家三口谈笑风生,和乐温馨。
一家三口玩了一圈、吃了顿饭,过完生日,天山竟然飘起了小雪。安全起见,父母决定早送庄文曜去上学,驱车开往城市边缘、远离市中心的一中校区。
雪下得有一搭没一搭,他们到达目的地时,也不不过堪堪湿了地面。
校门口前已经有不少来送孩子的学生家长,上演着一场场目送。在孩子背着行囊走进校门之后,仍然依依不舍久久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