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们的浪漫史(55)
他想拿到老李、老胡跟龙城港务集团之间勾结的证据,已经太长时间了。
还有控制一个港口,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可惜这二位,不在“月蚀”的时候就用指纹锁锁住办公室,即使在“月蚀”,也有秘书轮流看着。
郑南山动了无数次要杀之后快的心思,可他想让他们跪在爸妈面前,为他们的滔天罪恶忏悔。
这罪,可不仅仅是夺了“月蚀”的控制权这么简单。
蒋维有幸混进董事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和小郑总穿一条裤子,是一具只需要无条件应声附和郑南山的人形傀儡。
连桌子都没挤上去。
即使不顾海市的酷暑,穿了深棕色西服三件套,还是像董事会秘书。
他略带无奈和抱歉的看着郑南山,和他寒意尽显的深眸
郑南山虽然裹了层坚壳,蒋维还是清晰地接收到“局促”的信号。
他的假手正在不断敲击桌面。
他松开领带,解开第一颗衬衣纽扣,冷冰冰地说:“昨天晚上那场轰动的话剧。”
说到“轰动”的时候,郑南山用双手在脸颊旁比了“引号”,微微撇了下嘴角,说:“我更感兴趣的是那个布景设计师,他的热搜你们也看到了吧。哦,我忘了,你们年纪太大,不上微博。”
老头们面面相觑,没人接他话茬,冷眼还了回去。
蒋维伸长了脖子,喉管有些枯干——
他竟然真的把林予贤的事业放在心上。
也对,两个人朝夕相处,同住一个屋檐下那么长时间,他当然会把林予贤的事当成他自己的。
偌大的会议室,只有郑南山不甚清朗的声音。
他念着手机上的评论:“这位天才设计师,凭借无两的胆识,和对绘画、舞台、表演,乃至心理学、接受美学的深度融合,成就了一个男演员梦魂颠倒的艺术构想,让梦幻般人类内心的杂芜纷至沓来……”
郑南山实在有点念不下去后面对余子期的尬吹,让他想把手机敲烂。
他甚至把原评论里的“余子期”临时改成“一个男演员。”
“他的故事是吸引投资的卖点,出色的艺术水平和设计能力是他的……就是你们常说的那个土词——核心竞争力。”郑南山叹了口气,“你们觉得呢。”
被鞭炮炸过的秃顶老李首先说:“艺术品市场,风险极大,沉没成本太高,如果是个籍籍无名的小角色,大可不必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
郑南山:“当初你们看中的海鹏,还有他人格亏损下的所作所为,不也全票通过了吗。”
提到“海鹏”这个名字,这场活见鬼的话剧,还有余子期在被机器人胖揍一顿后,依然绝艳旷代的脸,又像陡峭绝壁一样惹人烦地晃入眼前,朝他逼近。
让人胸口发闷。
海鹏就是当初仅用一个剧本,没有花自己一分钱,就把余子期这个素人捧上天的“金主爸爸”。
“可笑,可怜。”郑南山心说。
被塞进后备箱的老胡两颊松弛,头发跟老李那个秃顶比还算浓密,只不过颜色染得黑到煞人,他接力说:“籍籍无名,分为三种,一种叫亟待挖掘的潜能,一种叫隐而未现的核能。海鹏的故事,还有他空手套白狼拿到的货真价实的合同,就是核能。昨天的热搜我看了,不就是你上次提过的那个小画家吗,我好像也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他用钢笔敲击桌面:“他是第三种籍籍无名——垃圾,这件事不必再提了。”
跟那晚大吼“除非把我俩杀了”的样子判若两人。
还算稳重。
其他老头应声附和,除了郑南山唯一的傀儡。
他这个俯仰由人的CEO,此时已经被油煎了肺腑,火燎了肝肠,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只被他奉为“上帝之手”的笑话。
老胡把笔记本一收,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坐在主席位置的郑南山,好像在说:你不知道那是秘书坐的吗,蠢而不自知。
剩下的老头,作鸟兽散。
蒋维顺着人群先溜走了。
郑南山微微仰头,把让脖颈受限的衬衣纽扣又解开两颗,最后一怒一下扯去领带,对一旁站立的保镖说:“老李是不是换了新车?”
保镖点点头。
“把他的车扔到海里,不行,他那身浊气要把整个海都污染了。把他的车扔到……算了不扔,找一个开阔没人的地方炸了。”郑南山手里死死攥着领带,眉间的冷郁更深。
保镖:“?”
“还不快去!”
蒋维从会议室的门后先伸了条长腿进来,坐定后,有些不解地问:“大哥,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费尽心机要让‘月蚀’通过这个提案呢,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