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们的浪漫史(20)
最后一个词,是护士凭借自身出色的情商和修养临时换的。
“那我要转院。”路泽露出灿灿皓齿,指了指还穿着伴郎服的林予贤,“这地方没办法洗澡,他都臭了,抱起来影响发挥,非常不利于我的身体恢复。”
林予贤斜吊起凤眼,每个毛孔都透出的冷漠交织成北极圈的大雪,寒可砭骨,他按着额间暴跳的血管,有意中被路泽触碰到的底线在心里荡出一声长喟——
你去抱你妈吧。
没想到一不留神,这句腹诽被他原封不动地冷冷哼出声来。
路泽愣住了。
护士从路泽胡言乱语说要抱人开始就愣住了。
路泽抬眸不可思议地看着林予贤,又垂下头,眉宇间尽是落寞,“我父母双亡,很多年了……早都不记得我妈做的酸菜鱼到底是什么味道,我就算想抱,抱得到吗。”
护士眼睛滴溜一转,趁两位正在伤春悲秋的兴头上,轻轻退出门外,长舒一口气,“刚住进来就想转院,想累死我吗。”
林予贤呆若木鸡地站在病床旁,一滴汗水从脸颊垂到侧颈,滴进白色衬衫。
路泽的目光紧紧跟随那颗汗珠,直勾勾地垂到林予贤的胸口,轻抵舌尖。
林予贤双手抱臂,堵住老色狼审视胸肌的视线,慢悠悠地说:“行啊你,竟然装可怜。”
路泽委屈巴巴道:“真没有。”
“……”
路泽:“臭吸毒的,你到底叫什么。”
“林予贤。”
“是挺闲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看
第11章
海市的港口附近,是这座城市的所谓老城,街道狭窄,空气随时散发着污浊之气,夹杂着仿佛从上古时期就绵延下来的恶臭。
年轻人大都在海市的城南CBD工作,对老城区鲜少涉足,似乎也忘了大约不过十年前,海市的港口贡献了绝大多数的GDP,许多人在这里发家,也在这里没落。
一切都源于跟海市相隔不过几十公里,名为“龙城”的四线沿海城市发生了一件大事。
龙城的港务集团公司本就日落西山,大厦将倾,董事长每天躲不完的债,不敢见天日。可不知道谁的祖坟冒青烟,有一天来了大笔神秘资金,占股超过30%,成了实际控制人,也盘活了港口。
只不过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
自从龙城的港口私有化后,除了政府定价和指导价格外,一切由市场调节的价格全部乱成一锅粥,低到让人咋舌。
所有人都憋着一肚子疑问:赚得回来吗,不是还填了海吗。
可龙城的港口不仅活了,还抢走了海市大半的货物吞吐量。
【咳咳,老爸,你好像又讲偏了,我头有点大。】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女儿,一切都与你小爸无关,一切又都与他有关。】
韩宇栋经营的“寒冬冷库”,森然坐落在海市港口所在的老城,仅仅关闭七年,却刷着好像足足有几个世纪的斑驳。大门半掩,窄缝中暗无天光,封条被风化剥蚀成鹅黄色,破破烂烂地平添几分萧索。
与冷库间隔不足十米的“牧北路”路牌有些歪斜,这条路不似老城的其他地方那么拥挤,反而有种扔只公牛,可以尽情在犹如飞机跑道的路上撒野的错觉。
柯亚宁的额头上凝了很多汗水,微闪着光,这地方人烟罕至,空旷到他第一次办案走访的时候,就心有悸然。
这点不安没有随着时间有一丝一毫地消解。
他把目光锁定在冷库大门正悬的摄像头,又沿着摄像头的角度向外延伸,对焦在空无一物的公路上。
柯亚宁缓缓地走到公路中央,半蹲在地上,盯着路面的细小缝隙出了神。
他略微抬眸,细致观察路口的红绿灯,突然眉头紧锁起来——
竟然没有监控。
柯亚宁募地起身,拍了拍被空气中的飞灰弄脏的手,大步流星迈着长腿回到警车,拨通警务中心的电话,“小刘吗,中午怎么是你值班,帮我查一下2013年5月中旬到6月1号有没有接到发生在牧北路有关案件的报警电话,包括车祸、人伤,所有。”
“那你可要包我一个月的奶茶,2013年,老黄历了。”一个温婉的女声传来。
“没问题。”
“我一会给你回电话,还要查一会儿。”
柯亚宁拧着钥匙,快报废的警车抖动半天,终于晃晃悠悠上了路,“辛苦了小刘。”
“不过这个牧北路,这几年断断续续没少有人报案,但是那人一听就知道是个疯子。”
柯亚宁一愣,握住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下滑,“什么疯子。”
“哦,是个疯女人,每次都像念咒一样说,说什么他儿子在牧北路被车撞死,还有那尸体被砍了左手……说的是挺吓人,也出了几次警,后来发现根本没这回事,全是她瞎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