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每天都在不务正业(73)
进门,郦芳一瞧这样,还以为这崽又调皮捣蛋干什么糟心事了,上去帮着把他接下来,劈头盖脸就问:“你又干啥了你?一天天的,跟小乔两个净不让人省心啊。”
黑崽张嘴喊一声冤枉,前面刚进来屁股还没沾着马扎的乔星辰大呼委屈,指着他的二百五兄弟:“哥,把你的蛋掏出来给他们看看!”
这话掷地有声,摄像险些端不住机器。
“……”顾玉琢不敢置信地揪了下耳朵,反应会儿才吆喝,“我真他爹地哔了大狸子了,掏个屁的蛋!”
机器彻底黑屏,跟拍导演乐不可支,撸一把脑门上的汗,道:“诸位注意言词啊,咱这段肯定是掐了不能播的。”
播肯定是不能播的,可这段“剧情”得留着,跟前面不能断得忒突兀,于是接上郦芳的话,他们又演了一段。
四个人在卡布里付出的劳动换回来一串香蕉和五个鸡蛋,另有一只卡布里妇女编制的彩线包,两个手掌大,能单肩能斜跨,江照爱不释手,说漂亮极了。
另一边,盆里两条海鱼被困在一方小天地里正在半死不活,郦芳说他们本来忙活一上午连片鱼鳞都没摸着,差不多要放弃的时候碰上了卡布里部落的人出来打渔,便跟人学了一手。
这位常年坐研究室的学究对影帝竖起拇指,夸他不光演戏厉害,捕鱼也很在行。
乔星辰在旁边一起吹彩虹屁,闭眼夸,仿佛粉头上身。
顾玉琢被鱼吸引了注意力,蹲在盆旁边观摩,说哎呀它们会不会死啊,再加点水吧。
陆南川也蹲下来,并捡起了前两天的梗:“小宝贝,你是打算跟你的食物成为好朋友吗?”
顾玉琢黑脸一红,嘀咕道:“咋当我爸还当上瘾了呢,小心我亲爸追杀你十条街。”
“聊啥呢,”阮桃这时候拎了把刀过来,“来帮忙把鱼宰了,准备吃饭啦。”
顾玉琢一听,得嘞,也不用给加水了,朋友们,你们短暂的生命就这样走到尽头了,阿门。
野人组七人,除了阮桃和江照,剩下五位男士哪个都不会杀鱼,五人站成一排,看着挺威猛一组人墙,实则完全没用。
鱼是在海边杀的,海水带走了内脏和血。阮桃一把将尖刀插进湿沙里,仰脸问这一排人墙:“学会了吗?”
顾玉琢表示眼会了,手没会。
骆岑欣然说看明白了,下次就上手,又说所幸他厨艺不差,好歹能为“无能男子组”找回点面子。
两堆火,一堆吊着锅烧鱼汤,一堆烤着小海鲜和方才被开膛破肚的鱼。
他们带回来的鸡蛋被打碎炒了,郦芳掌勺,把蛋炒的金黄,香气扑鼻。
乔星辰作为一个只能张嘴等吃的选手,和顾玉琢两个人作为气氛组,在郦芳炒鸡蛋时候站在旁边不断“哇塞”,仿佛锅里不是五个蛋,是一锅佛跳墙。
郦芳让这两人烦的不行,招手叫陆南川过来,让把两个讨厌鬼领走。
陆南川来领,乔星辰滑不留手的鱼一样跑去烦江照,顾玉琢老老实实地跟他走,一前一后,离开热火朝天的“厨房”,溜达到了潮声起伏的海边。
弦月挂在夜幕上,泠泠的光碎在海面,随着波涛被推上沙滩,又不甘心地被扯回去。
顾玉琢脱了鞋,光脚踩在湿沙上,留下一串破坏自然美感的脚印。
他私心里想制造些属于两人的浪漫,哪怕在镜头下也不怵的那种。可惜生来就和这二字犯冲,才酝酿了两句对白,就踢着了一只路过的蟹。
蟹被踢回翻着花的海浪里,他给吓得嗷一声原地起跳,带起沙子如泥一般溅了陆南川半条腿。
浪漫被谋杀于襁褓中,黑崽无辜地扯扯湿了的裤子,然后从兜里摸出来一颗蛋,用手搓搓,递给了陆南川。
“谢礼。”他骄傲地背着手。
陆南川看着手里的水煮蛋,摩挲摩挲蛋壳,“谢什么的?”
他道:“谢陆老师驮我一程,累得满头大汗。”
原本并不是什么“谢礼”,是千辛万苦从卡布里部落里讨的,他多干了一份活,背着乔星辰,换来一只鸡蛋。
上岛好几天,大多时候都只能吃个半饱,黑崽觉得陆南川瘦了、憔悴了,尤其一大早起,胡子拉碴的,一点儿也没从前的高僧样了。
平日里不大能看上眼的鸡蛋,现在成了奢侈品,他在自己兜里藏了一下午,现在可算逮着机会献宝,如同狗崽接着飞盘,颠儿颠儿跑回来等夸。
水煮蛋已经凉了,在石头上磕碎了壳,露出里面弹软的蛋青。
陆南川没让着顾玉琢,在他的注视下,把鸡蛋给吃了——所幸是一小口一小口,否则连水都没,非得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