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每天都在不务正业(71)
——麦是摘了,但过火的话仍旧说不了。
“下午回来时候怎么不吭声?”陆南川伸手把他下巴抬起来,“怕我训你?”
——没别的理由,他这脑子也憋不出别的理由。
顾玉琢有点委屈,可他并不想矫情,就道:“我怕什么。一点儿小刮伤而已,不值当吆喝。”
陆南川顺手掐他脸蛋,“长出息了,还挺勇敢。”
“男儿有泪不轻弹,打碎牙往肚里吞。”顾玉琢仰着脸,眼睛眯一眯,“我就是这么一团不一样的烟火。”
陆南川看着他这团烟火,“伤口别沾水,后面有活也掂量着来。不是吓唬你,真感染你腿就没了。”
顾玉琢没当回事,用气声说:“没就没呗,那我赖上你,你养我。”
陆南川抬手贴着他脑门屈指,送了他一个非常疼的脑瓜崩。
没事咒自己,真是闲的!
犀牛岛上没娱乐项目,七个人只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时差作祟,躺下之后有立马打鼾的,也有睁眼失眠的。
男士们的大通铺上,郦芳挨着乔星辰,乔星辰与骆岑做邻居,骆岑右手躺着陆南川。
顾玉琢从外面放个水回来,站在几颗脑袋前,怎么看怎么不爽。
也是巧了,陆南川和骆岑都没合眼,一块儿翻着眼皮看他。
黑崽把鞋一甩,撅屁股上炕,并拱了下陆南川:“陆老师你往右挪,我要跟骆大师贴贴。”
陆南川逗他:“哦,敢情刚才不是你要把边儿睡的。”
“我又不想把边儿了。嗐,年轻人,就是这么善变。”他钻陆南川暖烘烘的被窝里,仰脸躺好了。
骆岑这时候开了口:“夹在中间不别扭吗?”
“不啊,”顾玉琢翻身对着他,“网友不说了么,一家三口。谁家把孩子踹一边的,不都是睡爹妈中间呐。”他又翻回去,气陆南川,“是吧,爸?”
陆南川也侧躺着,腾出一只手光明正大隔着薄被往他屁股上拍,“要给你唱催眠曲么,我的小宝贝。”
茅草屋里没灯,借着跃过窗棂、偷溜进来的月光,陆南川瞥见骆岑不善的面色,他愉快地一笑,悄悄地拢住顾玉琢的手,挠他掌心,捋平了手指,保持着幼儿园大班水准,和他手拉手睡觉。
黑崽生出点羞涩来,但害羞不妨碍他大胆,头往前蹭蹭,若即若离地挨住陆南川,美滋滋地闭眼睡了。
年轻人新陈代谢喜人,伤口好得神速,顾玉琢第三天已经开始手欠地抠那一片血痂了。
上岛前两天,七个初级野人才刚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吃上两顿饭——吃不饱,但总归有的吃了。
下海捞贝类,岛上找水果,主食全靠开局节目组施舍的面条,过得惨不忍睹。
“咱俩去跟卡布里人民友好交流一下呗?”顾玉琢把裤腿扎紧,趁陆南川没在,开始撺掇乔星辰,“人啊,也不能活得太慎重,得有拼搏精神,你说是不是,小老弟。”
“哥,你说到我心坎里了。”乔星辰立马上钩,“我们这行的基础精神就是拼。”
顾玉琢一勾他肩,“走走走,趁陆老师和郦叔捞鱼没回来,咱俩快跑。”
捞鱼这事是陆南川提的,他前一天看黑崽站海边嘀咕,说要吃肉,第二天就跟郦芳商量,看有没办法去弄条鱼回来。
人有多大胆,海有多大产。陆南川和郦芳穿好装备走了,把黑崽留茅草屋让他老实点。他们走的时候骆岑也要跟着,被陆南川一句“你不是脚崴得起都起不来么”给噎了回去。
现在顾玉琢和乔星辰要溜,骆岑旁观着,说:“语言不通,友好交流时候可得多友好些,免得引起误会。”
“不怕……”江照刚拎桶水回来,走外面就听见他们说要去卡布里部落,“节目组有英文和当地语种的翻译,我给他们当英文翻译。”她说着,又往后看眼,“桃子,你去吗?”
阮桃跟在她后面,怀里抱俩椰子,“去呗,见见世面去。”
顾玉琢瞪大眼,“我呲……天,姐,你上椰子树了?”一声“艹”让他咽回肚里,文明你我他。
乔星辰眉一扬:“傻了吧大兄弟,昨儿我就看见了,树下面地上有,但不新鲜了。”
“今天的鲜得很,刚掉下来的——要不是我慢一步,现在已经让这俩货给开瓢了。”阮桃一抛,把椰子抛给了骆岑,“喏,大师,这就交给你了,看它怎么凿开,万一我们能从卡布里要只鸡出来,咱们就能支起锅吃椰子鸡了。”
骆岑坐在小马扎上,抱着椰子跟他们摆手,送他们“远行”。
出去以后,他们叫上节目组翻译和向导同行,组成了一支小分队。前面,江照和翻译闲聊,问一问卡布里有没什么信仰和忌讳,后面,乔星辰发出感慨:“不是我说哈,骆大师的气质和咱这个岛真是格格不入。”说着他还比划,“本来应该一身燕尾服在音乐厅演奏的人,现在可好,来徒手扒椰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