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每天都在不务正业(63)
陆南川问他要吃什么,他一时间倒答不上来了。
于是陆南川做主,两人去了二环附近一家官府菜。
现在的官府菜也早没了从前的样子,中西合璧,高汤涮一根菜心,菜心要切成三段,佐上细碎的松露,摆在两个脑袋那么大的盘中央,叫玉带缀墨。
能并躺三四个人的圆桌上,两人对坐,包间隔音好,里面安静得勺子稍碰下碗壁就是清脆的“当”一声。
顾玉琢吃得浑身不得劲。
陆南川在对面看出来,故意问:“左摇右晃的,屁股长刺了吗?”
“不爱吃,”顾玉琢垂着眼看面前掌心大的一窝桂花鸡头米,说道,“好做作。”
可转念一想,又不免猜测,难道陆老师从前外出打牙祭都走这个路子?
他看一眼陆南川,再看一眼面前点着金箔的菜,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
我们的成长环境大约差了十万八千里,中间兴许还有一道能媲美马里亚纳海沟的裂缝,这薄薄一层感情真能填得上?
“当初不是要吃鲍参翅肚?”陆南川往桌面上一指,“我答应了,自然不能食言。”
顾玉琢一眯眼,“陆老师,你是爱吃曲高和寡的,还是人间烟火气的?”
“曲高和寡?”陆南川问,“你读书时候语文几分?”
“干嘛啊!”突然问成绩,顾玉琢像被踩着了小尾巴,“好好聊着为啥挑人短板掀呐。”
陆南川眼睛毒,看出这位凡事都写脑门上的选手恐怕产生了不必要的联想,于是道:“我从前很挑食,嫌东嫌西,我妈和二花姨说养十个孩子也没这么烦的。认识你以后,竟然对中华美食产生了兴趣,倒什么都不挑了。”顶灯流光溢彩,在一片光亮里,他说,“人和人之间的差异有时会让双方痛苦不已,有时又能碰出奇妙的火花,这叫缘分。”
顾玉琢手里精细的瓷勺压在碗沿儿上,他与陆南川隔着圆桌对视,“可火花经不住吹,可能咻一下就没了。”
陆南川没料到心大漏风的人竟然患得患失起来,一时竟诡异地觉得十分熨帖,道:“只要你不想碾灭,它一辈子都是那么亮。”
作为一对地下情侣,现在要上同一个综艺,自然是很兴奋的。但兴奋之余顾玉琢告诫陆南川,说回头节目上不能秀恩爱——老话说,秀恩爱,死得快。
说这话时候,他正趴在陆南川腿上疯狂打游戏。陆南川觑一眼他混乱的战局,顺手拍拍他屁股,问:确定吗?
顾玉琢人在脑子没在,嘴里“昂昂”地应了声,转头又激情骂队友去了。
等又过了几天,顾玉琢才晓得,听人说话老不过脑子是要吃亏的。
真人冒险综艺《大千世界》官宣,九宫格里冒了一张骆岑的照片。
“卧槽!”顾玉琢拿着手机一蹦,脑门直接磕在了化妆师下巴上,咚一声。
“欸——”化妆师舌头给咬了下,眼泪刷就出来了,“顾老师,您别老一惊一乍的啊。”
顾玉琢捂着脑门忙道歉,头一扭喊后面袁茂,举着手机问怎么回事。
袁茂怪纳闷:“咋了?节目组官宣了啊,早上出门跟你说了啊,你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吧?”
顾玉琢急了:“圆圆啊,看这儿。“他手指头捣在屏幕上,很用力,“这骆大师怎么来了?”
“节目组神秘嘉宾呐,不是跟你说了么。哎……劳驾你以后能不能偶尔也听听我说的‘废话’?”袁茂道,“拍宣传照时候就跟你叨咕了,有个神秘嘉宾,不跟你们一拨,录两三期就走。”手指也在屏幕上捣捣,“后来打听出来,就是他,骆岑。”
黑崽眼前一黑,在心里咆哮:这是哪个神经病写的命运剧本,能不能讲点基本法!
然后,他脑中就听见一声不要脸的贱笑——
当然不能。
命运是没有基本法的。
袁茂看着二百五的表情一时像凝固了一样,便好奇地问:“你干啥了,跟人家跨界结梁子了?”
顾玉琢看他一眼,心说:“并没有,我只是和他暗恋的男人谈恋爱罢了。”
——哎呦,要近距离观察竹马竹马了,三角恋哦,好抓马哦。
不知道怎么回事,震惊愤怒之后竟开始期待了起来。
自由潜课程还在继续,中间穿插了节目组安排的野外生存知识小课堂,七个人档期不一样,分成了三批上课,顾玉琢只见着了另外两位“同事”,一位是体育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一位是科研界沉稳古怪的大牛。
新星叫乔星辰,大牛叫郦芳。乔星辰练的是十项全能,身材修长结实,比黑崽更黑出了自己的风格。而郦芳虽然名字里带一个芳,但他实打实是个真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