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每天都在不务正业(5)
陆南川接拐一样接了他手,松松地搭着,看似借力地下来了——下得非常稳,完全不需要“拐”的水平。
黑崽投去疑惑的目光,却碰上陆南川坦荡的视线,于是一下子又愧疚了,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袁茂给顾玉琢递来纸巾,让他擦手上的土,又小心翼翼地给陆南川送了一张。
代拍敬业地一溜小跑去了前面的大柳树下,取景框一套,把二人擦手的模样框了进去。
两人身上曳着光,本来挺和谐美妙的场景,却让面无表情的脸给撕裂了。
作者有话说:
篇幅不会hin长,但感情线还是循序渐进滴,莫捉急,毕竟黑崽在智慧上比较困难(发出阿妈的叹息
第3章
他们回去就赶上剧本围读了。
这时间卡在午饭前后,大伙一商量,反正都不饿,抓紧开始,别耗着了。
袁茂跟在门口瞄了眼,小声跟顾玉琢嘀咕,你们组估计都是一工作就上头的狂人。
事实上,他估计的没错。整个组,从导演郭天禾到编剧段骁,一进片场就变身,属于折磨完自己就折磨别人的类型。
圈里有跟郭天禾合作的艺人后来一提起来他就连连后退,说郭导牛逼是真牛逼,但这辈子也不想进他组了,一不小心就得去精神科挂号。
郭天禾拍出来的东西有市场,观众买单,却悲惨地和奖项没啥缘分,从来都是陪跑的那个。这几年约莫是想开了,浑身带着一股光脚不怕穿鞋的气质,能横着走绝不委曲求全,疯起来经常跟资方叫板,乃是一头文质彬彬的藏獒。
主创们落座,段骁把他毛躁的披肩长发在头顶挽了个球,配着一身对襟薄衫,只差一拂尘就能出去降妖伏魔了。
他隔壁,道具组老大瘦得如同一根晾衣杆,杆子上挂着件猛虎下山的卫衣,正在踩电门一样地抖腿。
顾玉琢看不下去了,目光一飘,落在陆南川脸上。
他挠挠自己下巴颏,看得专注,在对方发际线靠近耳骨位置发现一颗小痣。
会议室里逐渐安静,郭天禾率先发言:“前面我和段编碰过几次,剧本上做了部分调整。咱们这边除了主演,其他部门也都参与协调过了。”他扭过头,“川啊,主要是于汉唐高考结束之后的那一段,开机就得拍,你看看,有没啥意见。”
高考这部分算是整部戏的第一个高潮。于汉唐在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对如何处理于匆之后的生活陷入到很深的纠结中,甚至动过要把于匆丢弃的念头。
“小顾你也琢磨一下,”段骁开了口,“台词不多,但给的情绪要准。于汉唐的内心变化全部来自于匆,你们之间的‘火花’,”他打个响指,“很重要。”
“诶,好。”顾玉琢被点名,连忙拔直肩背,端起剧本。
陆南川应承了郭天禾,说:“可以先试试,试完再调。”他视线一转,在顾玉琢握剧本的手指尖上停了下,“你挑一场吧,郭导。”
郭天禾往椅背上一靠,“那就5-16。于汉唐拿到录取通知书,高高兴兴回家,却碰上于匆钻狗窝,沾了一身狗屎。”
顾玉琢手指搓着他已经卷边的剧本,没两秒就把那角给搓潮了。
——在陆南川面前,他那点本事是不够看的。
心里没底的崽闭闭眼,给自己找了找趴一身狗屎的状态。
肩佝偻下去,脖子向前微探着,他张开了眼,露出呆滞的目光,看着他“哥”。
陆南川没他那么多戏,剧本一扣,脸上表情就不一样了。
他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粗喘一声,溢着光彩的一双眼在瞧见“于匆”时,倏地就黯淡了,如同被残酷的命运无端吹灭了希望。
于匆露出憨笑,举起摸屎的手,献宝一样,叫“哥哥”。
于汉唐眉皱紧了,手里攥着通知书的封套一下子就抽了过去——
没抽实,陆南川空无一物的手顿在半空,垂了下去。
他转头看段骁,“于汉唐用通知书抽打于匆,叫喊着‘说没说过不让你钻狗窝,说没说过’?”
“啊,”段骁说,“是这个意思。”
郭天禾道:“有啥想法?”
陆南川突然抽离角色,顾玉琢跟着抹了把脸,却不知为何有种抹了自己一脸狗屎的错觉。
“不大合适。”陆南川道,“对于汉唐来说,他恨不得把通知书举神龛里供着,怎么会拿来抽于匆。”
段骁的笔尖点在本上,压出几点墨。
“有了。”他笔一停,看陆南川,“做一个前后的对比,应和于汉唐的心态转变。”
陆南川没发话,旁边郭天禾一咂摸,道了声“行”。
在故事线中,于汉唐从接到通知书到真正离开家乡去求学,中间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四十多天里,他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