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每天都在不务正业(45)
但陆南川却有那么些隐约的急迫,是想让他来问一问的。
对外,陆南川这仨字代表的是一具符合人们幻想的躯壳。漂亮惹眼的外貌,沉稳低调的性格,没绯闻能拿奖,除了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不近人情”,这个壳是挺不错的。
可它同时也片面,单薄,并不能称为是一个“人”。
陆南川想把他的脆弱、无奈、任性都从这具皮囊中翻出来,摆在顾玉琢眼前,让他看见他的“好”和他的“坏”。
这样才公平。
为什么要公平?
因为我要他喜欢我。
一个有缺点的我,他也要喜欢。
半年过去了,有些事儿足够陆南川去看清楚。
他被顾玉琢吸引着,一天又一天,在时间填充过的“了解”里,他不可救药地想在对方身上汲取能量。
那是他缺少的东西,是他自以为“看破红尘”前从未触碰过的真实。
不是一时的怦然心动,它沉淀了、淬炼了,成为某种势在必得的渴望。
作者有话说:
陆南川养崽日记n
生日过完以后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危机感,不想再等了。
(应大家要求,陆老师复更了)
第26章
十一月底已经开始冷了,没到寒风刺骨的程度,但要立在小北风里吹一两个小时,也是遭不住。
尤其这个立的位置是在楼顶。
于匆的自杀是被引导的。
有人告诉他,飞翔的自由只有勇敢的人才能体会。
而只有勇敢的人才能让大哥高兴一点。
大哥不快乐。
自从来了城里就不快乐。
于匆是懵懂的,但并非什么都不明白。
他大约也知道从楼顶一跃而下会死,但他还是希望大哥能笑一笑。
在展开双臂像鸟儿一样飞下去时,于匆忽然变聪明了——
一时的痛苦和一辈子的痛苦,是个人都会选。
值得庆幸的是,他选对了。
他用那几秒粉身碎骨的痛,换来大哥一身轻松。
也许上辈子他们欠了彼此的债,但这一跳,什么都还清了。
于匆就这样死了。
于汉唐得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和一张沾血的画。
画上是一只鸟,鸟的背上站着一个人。
哥,如果我能飞起来,就能带你去更远的地方。
……
没有人知道陆南川抱着浴血的顾玉琢时那种深切的绝望是否真实,只有顾玉琢感受到陆南川握着他的手意外地冰凉并颤抖着。
这一场戏结束,郭天禾安排陆南川休息了小半天,顾玉琢和姜鹭的戏继续。
天冷得不行,袁茂在房车上给煮了姜汤,陆南川收工时候他过来请,说陆老师去歇会儿,喝口汤驱驱寒。陆南川却没挪窝,披个大羽绒在现场看着,说劳驾把姜汤拿过来吧,给小顾也带一桶。对了,放保温杯时候别太烫嘴,要不喝不下去。
细致程度,能让圆圆当场失业。
一周后,姜鹭杀青了。
再之后就是胖子,紧随胖子的是顾玉琢。
从姜鹭离组开始,离愁别绪就挂在所有人头顶上了。
顾玉琢是这里面最严重的一个,他除了在镜头前能维持住“演员的自我修养”,其他时候简直忧愁得像一朵黑黢黢的积雨云。
但黑云在起初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丧成这样,直到姜鹭临走前挺感慨地道了句,虽说大伙都在一个圈子里,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碰上了,保重。
简单一句话,像道惊雷一样,把他给劈明白了。
以后就见不着陆老师了。
也许参加活动能碰上?
但陆老师并不爱参加有的没的活动。
或许……颁奖典礼?
别逗了,根本不在一条赛道上。
啊,好郁闷。
于是,郁闷的情绪就这样一直笼罩着他直到杀青宴。
喝了两杯,顾玉琢出去给饶晓倩打了个电话,说暂时不想走,能不能留下多学习两天。
饶晓倩在那边冷笑一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麻溜儿地给我滚回来,安排了一堆工作你跟我说你要多留两天?做什么春秋大梦。
顾玉琢叹气,惆怅地挂断了电话。一转身,恰好正对着巴掌宽的门缝。那道缝隙把陆南川框在中间,跟幅立体画一样。
周围人都在推杯换盏,一个桌上的同事们三杯黄汤下肚就开始坐不住了,互相蹿了位置,勾肩搭背地吹牛逼。
只有一个陆南川,虽然坐在这个场景里,却看着格格不入。
还是那个原因,不是他非要端着,是别人轻易不到他面前“打醉拳”。
顾玉琢推门进去,想着要跟陆老师喝两杯,实在不行晚上回去他们自己再聚个小范围的,搞个麻小配啤酒,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