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小疯子(14)
季凉川风轻云淡地说道:“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我也是。”苏念连忙也跟了上去。再不走,留下去警察局做客吗?
“好,回头可能还会有再用到两位时候。”白景文揉揉眉心说道。
李行长死的太奇怪了,现场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可偏偏维也纳有枪声,死的偏偏还是把李行长从香山间叫到松山间的翡翠。最关键的是,李行长在香山间见的人是一个日本的亲华大使。
要不是这里面涉及点机密,白景文差点就去问在军校理论课,实践课都是第一的季三有没有什么想法。
第13章 借手帕
苏念一出门就勾着脑袋,他三步并两步地越过前面的季凉川下楼去了。
他心里慌死了,今天他不该挂了季凉川这小气鬼的面子,万一季凉川记在心里找他讨回去怎么办?早知道就不逞一时之快了。
季凉川靠在五楼的栏杆上没动,等到苏念下到四楼的时候动了动嘴唇,“念念,等等。”
苏念当即脖子一缩,叫谁呢?管他呢,只管硬着头皮走就是了。
“念念。”又是一声,叫的苏念耳根子都软了。可苏念没忘,声音的主人就是个人间的“阎罗王”。
“苏念。”
这一声低沉又轻柔,威胁又克制,仿佛苏念再不停,声音的主人就要亲自下来了。
苏念不得已地抬头,直直地看向季凉川,挑衅地说道:“您这是叫我呢?我还以为这维也纳有个叫念念的小姐呢。”
奇了怪了,上辈子他死皮赖脸地巧遇季凉川不成,这辈子竟然还次次出门都能巧遇上。
他不懂,实在是不懂季小都督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那你想我叫你什么?”季凉川眼神冰冷地问道。他用完了有限的耐心,阴沉着脸,大步走下楼梯,将苏念困在拐角里。
苏念全身的血液都僵了,但他只是在心里提醒自己:苏念,不能出错,错了你就小命不保了。
“苏念,我本来就叫苏念,季小都督下次别再叫错了。”
季凉川听到苏念颤抖的声音一愣,冲动了。他有十多年没有像这样情绪外露过了,眼前的不过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少爷。
“怕我?”季凉川自然地把手伸向兜里摸了跟烟出来,“四楼不禁烟吧?”
果然,季凉川还是那么小气,这是在跟他计较刚才的事。
苏念并不想把人得罪了个底朝天,接过季凉川递过来的火机,给季凉川点了烟,“稀奇,安平城人人都知道,这世上除了我爹就没我怕的人。”
季凉川吐出一个完整的眼圈,目不斜视地问道:“昌平军校的入校函收到了没?”很好,能点烟,还没怕到手抖。
苏念的眼睛里闪过一瞬的迷茫,“还有这个?我就一插班生哪用那么隆重……”
季凉川不提,苏念都快忘了这回事了。他答应了他爹去念军校。但季凉川怎么知道这个的?难不成他调查他了?!
季凉川忽然轻笑了一声说道:“不隆重,规矩而已。”
他从不亏待自己,苏念到底有用没用,试试就知道了。
苏念直觉不好,往后退了退说道:“季小都督,你要是还想找那个叫念念的小姐我帮你去……”别在这儿烦他了。
季凉川丢给了苏念一个灰色的格子手帕,苏念条件反射地接住了,一脸迷茫地看着手帕。
季凉川指指苏念嘴巴上的奶泽,“这里,擦干净。”呆兔子。
“哦,多谢。”反应过来的苏念慌乱地擦擦嘴巴,“回头我洗洗再还你。”
季凉川的表情一下子缓了不少,“我等着。”
等苏念躺在床上再回想起来时,恨不得捶死当时的自己。不就是一条手帕?再买一条就是了。他为啥要洗洗再还回去?
戏文里也常有这种桥段,明摆着羊入虎口,是不是傻?
第14章 噩梦
枪声,炮火生不绝于耳,安平城差一点儿就沦陷了。戏台子上的人衣衫凌乱,脸颊肿的很高,这是他第一次唱戏没唱完。
老祖宗说过,干这一行的,只要登台就无论如何都要把戏唱完。要是没唱完,就是到时候了。
他的两条腿上都中了一枪,但他任然是站着的。
这场戏,他不唱,停唱,就会死一个国人。还好,他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
一时间,梨园里安静的可闻针落。一群扛着枪的军人扶起了还活着的几个伶人,又给几十个安平城的百姓松了绑。
最后他们看看自己的长官,又看看台上那个虽然妆花了,但仍是个能让人魂牵梦萦的美人。扶,还是不扶?
梨园的玉面郎君苏念瞬间卸了浑身的力气,靠在台柱旁,嘴角笑出血,“三爷,你可算来了。”嗓子哑成这样,以后应该唱不了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