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他装的(220)
温其成一听这话,眉头瞬间拧了起来:“都说不关咱们的事了,别人天生喜欢同性也碍不着我们,轮不到我们说。”
温斯沅垂眸。
在短暂的思索过后,他抬手扶了扶眼镜,看向对面的二老,语气认真开口:“关,爸,妈,我就喜欢男人。”
饭厅里有片刻的安静。
紧跟着响起筷子狠拍在桌面上的声音:“温斯沅!你想清楚说话!”
温斯沅平静地看向温其成:“爸,你了解我,我从来不说不经大脑的话。”
温其成听见这话,腾得站起,就要往温斯沅那边去。
姜缘蕙在这时才反应过来,当即出声:“温其成!给我坐回来!”
温其成脸都气红了,但面对姜缘蕙还是压下了火:“你听听你儿子说了什么胡话!”
“什么胡话了?怎么就是胡话了?”姜缘蕙瞪向他。
温其成一瞬间气得找不着北,口不择言了一句:“都是给你惯的!”
姜缘蕙瞬间不服气了:“我惯?你有本事给我惯出一个长得帅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孝顺懂事的博士生儿子来看看?”
温其成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
两人夫妻多年,他吵架就没吵赢过姜缘蕙一次。
“你你你”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姜缘蕙一叉腰:“医生说了我现在不能动气,你确定要跟我吵架?”
温其成气急:“你昨天还说医生说你好全了!”
“那你来跟我吵一个试试?”
当然不可能跟姜缘蕙吵。
温其成憋半天,狠狠瞪了温斯沅一眼,负气回楼上房间了。
他一走,客厅里就剩下母子二人。
姜缘蕙琢磨了会,叹口气,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看向温斯沅问:“儿子,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温斯沅点头,态度认真。
姜缘蕙又叹了口气,这次安静了好一阵,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不会就是正月来咱家那小孩吧?”
“是他。”
姜缘蕙的注意力一下子有点跑偏:“那小孩多大来着?”
“二十。”
姜缘蕙缓了缓:“他追你你追他?”
温斯沅正在思索回答,姜缘蕙心底有了数。
“你不行啊儿子,一大老爷们都快奔三了,让一小孩追你。”
温斯沅也不多说:“嗯,是我做的不对,我以后会多照顾他。”
姜缘蕙一下子又没了声,坐着叹好半天气。
温斯沅想了想,还是出声提醒:“妈,叹气容易变老。”
姜缘蕙摆摆手:“老两岁就老两岁吧,让我先叹会。”
说完就务实地坐着叹了好一会,才终于再次开口:“那我和你爸要是不同意,你会跟老阮家那小孩一样想不开吗?”
“不会。但我会再继续想办法让你们同意。”
姜缘蕙听见这话,没再继续说了。
这事接下来几天都没人再提。
三天后的周末,温其成和两个小孩都休息在家。
温其成这几天见到温斯沅就板一张脸,一有空就拉温斯沅跟他下棋。
下不过就一直下,一直下到温斯沅输给他一局为止。
温柯晨着急地从楼上跑下来时,父子两人正坐在一楼客厅里紧张对弈。
温柯晨冲上去抱住温其成一只胳膊。
温其成正在落子,被抱这一下,子落歪了地方,满盘皆输。
他顿时一拧眉,要教育温柯晨,话还没出口,就听见温柯晨焦急道:“老爸,哥哥,你们快去楼上看看!妈妈哭了!”
这话一出,下棋的父子瞬间变了脸色。
几人快速往楼上赶,到时,发现姜缘蕙正坐在温斯沅房间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什么东西,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温科莘正焦急地围在她边上转,磕磕巴巴不知道该怎么哄。
温其成见事发地是在温斯沅房间,二话不说先瞪温斯沅一眼,而后急匆匆上前:“老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哭成这样?”
温斯沅也跟着上前,看清楚姜缘蕙怀里抱着的东西后,他大概猜到了原因。
姜缘蕙怀里抱着两张纸。
一张已经泛黄的,是他十年前的模拟志愿填报,另一张保存得当的,是他几年前收到的来自F国百强公司的offer。
姜缘蕙哭着哭着,一仰头看到温斯沅,顿时抹了把眼泪断断续续说起话来:“我就觉得奇怪,当时就觉得奇怪,我儿子以前很喜欢旅游的,以前我们带你去旅游,你都要自己涂涂画画,做成一个个小本,房间里也贴满了各种地图,为什么后来大学选专业,反而选了个离家那么近学校的中文系。”
温斯沅那张泛黄的志愿填报表上,第一志愿是H市出名的旅游学。
他当时修改志愿的确主要是因为他母亲孕期大出血的事情令他心有余悸,但也有一部分他本身性格上吹毛求疵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