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年龄差(150)
他想了一晚上,第二天跟学校请了个假,背着吉他就跟着上了火车。
跟温室里的陆忱不同。
野蛮生长的孩子就是这样,背着包、走了就是走了,没人有心力顾及他,人还活着,就什么都算不上大事儿。
“结果呢?”陆忱问。
宁晃有些郁闷地吃核桃:“没几天他就吃不了苦,自己先回去了。”
但是人都出来了,宁晃总不能也就这么回去了,宁晃丢不起那个人,更多的是,回去了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干脆先漂着,什么城市都住过一阵子,走到哪儿都能落个脚。
漂着漂着,就再也没回去过。
宁晃的年少时代一点儿都不光鲜,也许做学生时还有几分少年意气,离开了学校便一路灰头土脸。
便总不愿跟他讲。
哪怕是小刺猬,轻描淡写地略说,也叫陆忱心尖儿一阵一阵发酸。
半晌说:“小叔叔,你到底怎么能忍得了我的。”
明明吃了那么多的亏。
程忻然也好,多年的漂泊也好,父母家庭也好。
他如果是宁晃,一定离自己这个麻烦精远远的。
宁晃黑着一张脸,凶巴巴说:“我哪知道。”
说完了,又自觉失言,不该让陆忱看出他喜欢他的。
见陆忱没什么反应,才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低着头说。
“可能一开始也不是看上你了,就是……看你有点儿可怜。”
明明是看着俊秀高大的大男生,偏偏气质一潭死水,既无愤怒,也无畏惧,只有绝望和寂寞。
好像他要是不管他,他或许有一天就会消失在城市的边缘。
“后来……”
“后来你是不是做饭时给我下药了?”
否则他怎么会看他哪儿都好?
宁晃瞪着他。
陆忱禁不住让小刺猬逗笑了。
229
核桃吃完了,他还靠在沙发上。
陆忱问他:“现在还冷吗?”
宁晃轻哼一声,说:“你过来。”
陆老板挨得近了。
宁晃的手就扯出他的衬衫衣摆,塞进去问他:“冷吗?”
陆忱温声道:“不冷。”
他凶巴巴说:“那不就得了,空调都开了有一阵了,还问什么问。”
“笨死算了。”
抢白抢得利索,一点道理都不讲,手却也不抽出来。
宁晃在灯下打量着陆忱的眉宇神态,喉结肩颈,再往下,却忽得耳根一热,不知怎么的,就生出邪念来。
指尖儿慢慢向上攀。
陆忱愣了一愣。
却被小刺猬凶了一眼,说:“不许动。”
陆忱便忍着笑说:“好。”
宁晃安慰自己,他就是检查检查陆老板的健身成果。
——很大,还很有弹性,很暖和。
隔着衬衫,能看见自己作乱的手。
小刺猬耳根越来越红。
便听见陆忱叹息问他:“助理工作还包括这个么?”
宁晃居高临下说,怎么,不行?
陆忱只能认命。
宁晃盯着那双温雅的眼睛。
恨得牙根痒痒,却又喜欢得意的不行。
他自以为拿捏了他的把柄,得到了爱意,便可以作威作福无所忌惮。
贪婪地嗅他身上的气息,甚至跨坐在膝头,小声命令他轻轻吻他。
他喜爱陆忱克制着欲望的轻吻。
一切都小心翼翼,他手掌下温热紧绷的身躯也这样恰到好处,明明是那样大一只的陆忱,比他年长的陆忱,却要在他的要求下极力收敛自己,只能乖巧地满足他。
这种掌控危险动物的快感,越发涌上脑海。
他却不明白这沉迷感从而来。
他又小声让他吻自己的耳朵。
陆忱也照做了。
敏锐的耳垂被纳入温暖湿润的口腔,连呼吸声都完美地照料了听觉,他发出小动物似的、细碎的闷哼声。
他伏在陆忱的肩头,整个人都晕红起来。
之后就这样细细碎碎地吻,陆忱咬疼了他,他便凶巴巴推他一把。
得到了歉意似的笑,又重新陷入陆忱的怀抱。
有陌生的情潮涌动时。
有电话打来。
他接起来。
听见夏子竽在电话那边大声喊他出来。
他犹豫了一下。
听见陆忱在边儿上问:“谁?”
他说,夏子竽。
又跟电话那边说:“等我一会。”
便火速从陆忱身上跳了下来。
动情的人不止他一个,陆忱声音是哑的,眼尾已经烧起了晕红,还以为夏子竽出了什么事,问:“她怎么了?”
“她在会所。”
宁晃说,“她朋友开的。”
陆忱顿了顿,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对:“……然后呢?”
叛逆小刺猬理直气壮,说:“然后我之前就说好今晚要跟他们去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