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抢救及时,他人就没了。
等他醒来,高考已经结束,喜欢的人不知道报考了哪所大学,自己的未来也十分渺茫。
最后在封闭的房间里闷了一个月,向溱第一次主动见了阳光,对郭亚梅和父亲说:“我想离开这里。”
他第一次做这么叛逆的事,他只是在通知父母,不是再征求意见。
他当天就带着身份证离开了,一分钱没拿。
当时没想过未来怎么样,向溱就是想离开那个窒息的环境。
死掉也好,去陌生的城市当个陌生人也好……他不要留在这里了。
“医生说我心理素质挺好的,没有完全崩溃……”向溱看叶矜脸色难看,连忙补充,“是我这几年的心理医生说的。”
在那种地方待了几个月,正常的人也变得不正常了。
向溱本就内向的性格,彻底变得沉闷寡言。
他最初不愿意靠近任何人,一有人接近就觉得浑身都疼,不仅仅是同性。
——这就是治疗的效果,活生生把一个阳光下的正常人,拖进了阴影里。
医生会在你面前放同性的照片,甚至是少儿不宜的视频,一边逼着你看,一边对你使用电击,让你从身体心理双重层面地看到同性就反胃、想吐,觉得疼痛,恐惧。
唯一庆幸的是,向溱离开家后,遇到了烂好心的钟不云。
就像去年捡方难水回家一样,钟不云把在下雨天、像乞丐一样蜷缩在巷子里的向溱带回去,见了医生。
要不然那天,向溱应该被高烧烧死了。
从那以后才慢慢好了起来。
他在正规心理医生的慢慢引导下,经过漫长的三年,勉强变回了一个正常人。
最初叶矜亲近他的时候会脸红心跳,并不仅仅是因为难为情,还有心理上的不适应。
还好,这次他遇到的是良医。
在叶矜不知道的情况下,向溱慢慢习惯了叶矜的亲近,他的牵手,拥抱和接吻。
作者有话要说:
第64章 一切
叶矜久久难言。
他和向溱一直生活在不一样的世界里。
和睦的家庭, 开明的父母,让他很难想象,向溱的那几个月有多绝望。
而让向溱如此痛苦的始作俑者却是亲生父母。
“都过去了……”向溱有些不安,他迟疑了下, “瞒着你的就这些了。”
叶矜什么话都没说, 突兀地伸手搂住了向溱脑袋,往怀里一按:“抱抱我的溱哥。”
“——也抱抱秦乡。”
向溱鼻子一酸。
他第一次哭是在高三被迫辍学、跪着求他爸他.妈的时候。
后来或许是麻木了吧, 他没哭过一次。
昔日的腼腆少年也成长为了一个硬朗青年, 只是变得沉闷寡言。
叶矜穿得不多, 只有一件衬衫, 他能明显感觉到心口衣服湿了。
他没说话,安静地摸着向溱脑袋:“以后有我了。”
向溱声音有些哽:“你不走了吗?”
叶矜无奈:“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笨死了。”
向溱闷闷地噢了声:“那, 吃晚饭吗?”
“……”叶矜敲了下他头,“吃吃吃, 今天吃,明天吃, 吃到老!”
向溱攥着沙发, 其实他有点想去搂叶矜的腰,可是不太敢。
对他来说,自己犯下了这种欺骗的重大错误,不可以要求那么多。
“噢哟,金豆豆掉不停了?”
叶矜拉开一点距离, 主动让向溱搂着自己的腰,再扶着他的脸哄:“不哭了,以后有我, 不会走的。”
大概是难为情了, 向溱别开脸:“没有哭。”
“好好——没哭。”叶矜乐了下, “谁都有哭的时候,又不丢人。”
向溱:“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的名字是怎么回事,编来骗我的?”
向溱连忙摇头:“不是……是从那里出来后,我去警局申请了改名。”
‘秦乡’的事在当地闹得挺大的,看热闹的有,同情的也有。
那里民风不算开明,很多父母也都觉得同性恋不像话,但也都为向溱可惜,觉得他爸妈太过分,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好好引导,根本不必这么极端。
而且临近高考,一毁就是一辈子啊。
从‘医院’里出来,向溱计划要离开时,就拿了家里户口本和身份证去申请了改名。
这样刻苦的改名理由已经充分足够。
这也是为什么向溱后来走了,警局不愿意帮忙找人的原因。
名义上来说,失踪案他们还是要查的,但警察确定向溱人身安全之后,就不会再干预这件事。
所以名字是真的,只是改过。
“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叶矜挑了下向溱下巴,“溱哥到底多少岁?”
向溱猛得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