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显示屏上的“牧川”两个字，忽然心里直发虚。他本来是找谢廷醉求情的，但是到头来却把牧川给忘了。

急忙接了电话：“喂？”

对面沉默了许久，然后是一连串的咳嗽声，好不容易才能说上来一句话，声音也极度虚弱：“小……小川？你还好吗？”

牧川的声音还伴着厚重的喘气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季遥川心里的愧疚越发的深：“我没事……你现在在哪？”

“呵……”牧川笑了笑，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我被放出来了，现在在家里，小川……我现在可以见你吗？”

“好，我现在过去。”

季遥川挂了电话，他本想直接就过去，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皱褶遍布的衣服，还有淡淡的信息素味道，牧川是血统很优秀的alpha，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飞速回到家，路苗已经不在了，厨房里的保温锅亮着，里面不用想也知道是给他留的饭，他也来不及喝一口，急急忙忙地冲个澡，用保温壶装了饭，准备带过去给牧川。

等到了牧川的家里，天色已经暗下来，凉意渐渐笼罩而上，季遥川凭着记忆摸到牧川的家门口，敲了敲门。

时间过了许久，门才被吱呀一声打开，牧川拖着疲惫的身体出来看到他，苍白的脸上扯出来一个大大的微笑：“小川……我以为你不来了……”

“对不起……我只是耽搁了点时间……哎，你怎么了？”

牧川站在门口，穿着一身宽大的家居服，面上没有什么血色，借着房间内透过来的灯光，季遥川看到牧川从脸上到脖颈上，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是青紫一片。

他虚弱得像是个随风飘飞的柳絮，摇摇荡荡。还没等季遥川话说完，身体就软了下来，直接就歪倒在了季遥川的身上。

高大的alpha差点把他压得趴在地上，他右腿后退了一步，这才堪堪稳住了身体。

牧川的脸就贴在他的脖颈处，温热的呼吸喷洒而下，撩得有些发痒。

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就像是极度暧昧的情侣。

季遥川没有想太多，处于对牧川的愧疚，他更没有推开他，反而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脖颈处，架着他走进了房间。

纵使季遥川常年锻炼，一个成年alpha的重量还是不容小看，他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拖着带到了屋里，放在床上。牧川撑着身体要坐起来，被季遥川强行按了下去。

“你要好好休息。”季遥川低着头，把他的被子给裹好，正想起身去拿自己带来的饭盒，却被牧川抓住了手。

“小川，你等等，我有话要对你说。”

季遥川转过头，牧川从被子里挣脱出来，仰着脸看着他，眼里是难以忽视的恳切。季遥川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掌心里也沁出了汗。一个向来死都不怕的杀手alpha，现在却满是手足无措，他的嘴角颤抖着，眼神在对上季遥川的时候，却又开始躲闪。像是在犹豫着到底该怎么说出来才能最体现自己的心情，但是犹豫了半天，还是选择了最简单明了的表达方式：

“小川，我……我喜欢你。”

第21章 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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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遥川的心一沉，这句话，终究还是来了。

牧川比他晚一年来到组织，那时候的季遥川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从格斗到头脑谋略以至于心脏承受能力都是同期倒数。后来牧川临时加入，两个各项倒数的人就这么凑在了一起。

两个人一直在一起练习了一年，出来之后就一直在一起执行任务，当初在一起的同期慢慢地死了或者走了，到后来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算起来，他们在一起相处了足足五年。

牧川也同样喜欢了他五年。

季遥川深爱着谢廷醉，所以他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自从第一次见牧川开始，对方眼里笼罩着的温柔就让季遥川知道了他的心意。但同时季遥川心里更清楚的是，自己和他根本就不可能。

因为他的心，早就被另一个人填塞满了，再也盛不下去其他。他放弃不了谢廷醉，这个男人就像是扎了根一样在心里，不管任何事情，在季遥川的眼里，都是催化谢廷醉在心里生根发芽，枝繁叶茂的肥料。

季遥川伸出来另一只手，覆在两人交叠的手上，牧川的眼里一亮，心极速地跳动起来。但是很快的，他眼里的光逐渐熄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季遥川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

“牧川……你不该喜欢我的。”

少年勉强地一笑，小声说道。

牧川的手垂在半空，他虚空地抓了一把，却无可奈何地只抓到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