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握谁+番外(45)
我打断他,露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点头,“没错,我上了他们两个。”
我还是渴望有人能够知道,让这些不堪的秘密找到出口。
“什、什么?!”元棣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喃喃道,“哇,看不出来啊,你平常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原来这么猛啊,直接把咱们学校的男神搞定了。”
他嘿嘿笑了两声,似乎想掩饰尴尬,手却不自然地曲起了拳头,依旧处在消化爆炸信息的不知所措中。
“元棣,”我喊他的名字,“我是来告别的,我不会回学校了。”
“你要去哪里?”他如梦初醒。
“美国,”我说,“很快就走。”
他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些,盯着我的脸,嘴角微微颤着。
“你这个王八蛋,妈的,说走就走啊,都不给兄弟一个心理准备。”他就像我最初见到的那样,喜怒均会形于色。
“对,我是个混账。”我幽幽地说,避开他的视线,看向更远处,“那你会忘记我吗?”
“你在说什么啊,这么肉麻!”他怪叫一声,然后捶了捶我的肩膀,“这不是有网络吗,你可以跟我发微信啊,怎么,还没走就多愁善感起来,这可真不像你啊。”
是啊,在外人眼里的潭攀,有着怎样的躯壳呢,除了冷漠以外,我实在想不出来。
但什么又是真正的我呢?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是啊。”
我低下头,盯着脚尖,尘土在鞋的边缘攀附。
我跟不上城市的节奏,也没有能够回去的地方。所以,只有逃离,越远越好。
我是一个被驱逐到远方的人。
第30章 突发
冬天的阳光很强烈,像熟透了似的,从机场的落地窗里射进来,照出一片金灿灿。可这座城市依旧在腐败,不思进取,藏污纳垢。幸好,我也不必久留,过了今天,就能离开。
我站在机场柜台Check in,漂亮的地勤将登机牌递给我,然后说:“先生,您的行李超重,需要去超大件行李那边托运。”
我愣了一下,望着她,一副迷茫的模样。
她笑眯眯地看我,像戴了层假面,最后终于绷不住,礼貌地问:“需要我的同事带您过去吗?”
我连忙点头。
穿着深蓝制服的男地勤走过来,作了个手势,如出一辙的礼貌,“先生,这边。”
我亦步亦趋,拖着行李,跟着他穿过熙熙囔囔的大厅,国际航班的起飞处入口聚集着不少人,空气里有疲惫的兴奋,还有时远时近的交谈声。很快,我就看见托运处的指示牌。地勤帮我将行李放上传输带,我刚想对他道谢,他的电台忽然响了,里面传来一串紧急的呼叫,与此同时,机场广播也响彻候机楼。
我竖起耳朵听,听出一片混乱。地勤已经握着对讲机急匆匆地跑远。我又抬眼去找行李托运处的工作人员,他们直接中止了手头工作,一脸焦急地进了办公间。
有不少旅客也开始吵吵,人声鼎沸,像是往油锅里滴了水,哗啦啦炸起。
我在原地滞了大约有好几分钟,才转去大厅看最大的那枚电子屏幕,不少准备起飞或降落的航班,从国内到国际都变成了红色的“delay”。
广播还在头顶盘旋,因为空间太高,回音也尤其明显。我又认真听了一遍,打开手机,查找实时新闻。
谁能想到呢,百年难得一遇的飞机自燃,也能在今天被我碰见了。
难道是老天爷要存心留我?我在心里苦笑一下,未免也太抬举自己。
这时,手机忽然震起来,是王叔,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我在哪儿。
我忘了通知他,独自来这边办托运,他从厕所回来,发现我不在原处一定很焦急。
我看了一下附近最明显的标志物,告诉他大概方位。他在电话里嘱咐我,不要再乱走,待在原地。我回他好。
我身边不时有人经过,行色仓皇的情侣,风尘仆仆以家人为单位的团体,还有那么些伶仃的旅客,像我一样带着冗重的行李,或许是奔赴远方,或许是刚刚降落。猝不及防的紧急事故让我在此停留,让我们擦肩而过。
说来奇怪,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人类。在一个从未想到,以及不合时宜的时刻,我静静伫立,自发隔离在惊惶之外。
我不怕世界末日,我一直以为,我们的终点都是毁灭。掠过我的每一个人,都比我更有活下去的欲望。我在他们的脸上找到的都是生机,甚至连无措的表情都比我生动。
只有我吗?
是这世上唯一觉得,在很多时候,死才是比较好的选择。
这么想着,脚边忽然滚来什么东西,定睛一看,是一个屏幕被倒过来的Ipad。我想了想,弯腰捡起,还未等我消去疑窦,一个尖细幼稚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