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握谁+番外(27)
我脸色煞白,说不出什么话,徒劳挣扎已经没用。可能,我就会折戟在他们手中,这就是我的命运吧。
我疲惫地闭上眼,身体僵涩,十分困顿。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我身前晃,貌似在帮我松开束具。我费力地抬起眼皮,嘴上终于得了自由,朝来人轻飘飘地问:“你在干嘛......”
麦宝珈用手指蘸了一下我的鼻尖,比了个“嘘”的手势。
他开口,说:“还能站起来吗?我哥在休息,你可不要弄出太大动静。”
我蹙起眉,褶皱形成一座山川,注意到他裸露的胳膊弯里青紫一片,静脉曲张得厉害,盘根错节地凸着。
“你注射过什么?”我没头没脑地问。
他笑了一下,并不回答我,搀扶我起来。
我挂在他身上,借着他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走到客厅沙发。刚一落座,唰地想起来,就在不久前,兄弟俩还在这上面苟合过。我坐立难安,光秃秃的脚趾蹭着地板,空气将我劈成两瓣,一半撕裂地疼,一半局促地抖。
麦宝珈拿过来一套干净的衣服给我换,我慢吞吞地穿上,他沉默地替我抻平衣角的褶皱。
“我们不会对你怎样的,只要你不说出去。”麦宝珈垂下眼睫,声音也沉着。
我不知道他是否发现我听到了麦士钰那句低语,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谈论杀人。在当下,我觉得他有解释的嫌疑。
我含糊地“嗯”了一下,太阳穴那边的青筋突突跳着,被捆得太久的手腕磨出一圈深深的红印,他也注意到,面无表情地盯着伤处,说:“我替你擦点儿药吧。”
我没有拒绝,也没有说好。
麦宝珈温柔地揉搓着我的腕骨,冰凉的药沁入皮肤,让我暂时得到舒缓。
我盯着他手上的动作,问:“你好像很习惯这样。”
他明显愣了一下,回:“还好。”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
麦宝珈停止动作,抬头看我,找到我的眼睛,我也看见他的眼睛,乌沉沉的。
他知道我在问什么。
“你如果没来,就不会有这些事了。”他说。
呵,我在心里冷笑,可真是擅于推卸责任。不是他们最先招惹我的吗?现在,还需要我当一个完美受害者,才有资格质问他们罪恶的行径吗?
“你是为了泄愤吗?报复社会?觉得这个世界对你不公平?”我继续问。
麦宝珈眉心渐渐拧成一条深刻的线,“什么意思?你从哪里听来了什么?”
“别装傻了,”我蔑笑了一下,“如果没有发情热,你也不至于沦落成这种鬼德行。”
他凝视我,一言不发。
我立刻意识到这种沉默的意义,谁先张口,谁就输了。他试图用沉默掏出我的底,也在用沉默逼我慌张。
我掉转脑袋,回避他的视线,开始观察起屋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看不出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迹,这里貌似只有他们兄弟俩生活。
这么想着,麦宝珈一屁股坐了下来,他张开五指,伸出手臂,像在欣赏自己手指头似的,然后靠近我,说:“你好像知道关于我的一些事。”
这个语气并不是试探性的,而是斩钉截铁。
“与其听别人说的,听我本人说,难道不会更好吗?”
我转向他,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他,“你愿意说?”
他笑了一下,我从他镇定的眼神中看见了深不可测的情绪——和他平静的语气截然相反——他的指头慢慢收拢握紧,关节攥出一层白,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向一侧移了移,想要拉开些距离。
“你很怕我吗?”麦宝珈在努力保持微笑,“你还有机会,现在可以马上就走,然后装作从没来过,忘记一切。”
他和麦士钰究竟是哪里坏掉了?明明是他们犯了错误,竟然要我选择掩盖,装作毫不在乎。他可真会拱火啊,还尽他妈拱得不上不下,要我猜惹我怒,耍猴似的。
“装什么装,”我挺直后背,退回到原先坐的位置,那块的凹陷还未完全褪去,“真以为我稀罕听你不知从哪里瞎鸡巴扯的故事?”
“是哦,”麦宝珈笑,“那你听还是不听?”
我不响,只是看着他,看他到底要卖弄出什么。
“你知道亚伯拉罕献以撒的故事吗?”
我摇摇头。
他说:“神为了考验他最忠诚的信徒亚伯拉罕,提出让他献祭自己最爱的小儿子以撒,以测忠心。耶和华的信徒从不违背神谕,也不敢质疑,神让他去做什么,他便做......”
我怀疑他有故弄玄虚的可疑,打断他,“你跟我讲这些......和你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大概我跟以撒一样吧,”他平静地说,“并不是父母的孩子,只是一种物品,可以随时被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