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觊觎我的大佬联姻了+番外(65)
单程与郁伶并肩坐着。
因为时差没完全倒过来,又在庆功宴上忙活了一通,还和单浩弘动了一回手,单程着实累坏。本来还想和郁伶说两句话的他,在温度适宜的安静环境下,不自觉地就打起了盹。
他将脑袋歪在了郁伶的肩头上。
郁伶今天依旧穿着白西服,单程的乌黑脑袋搁在上头时,有种黑与白的色彩对比感。
望着靠着自己肩膀,熟稔依恋地睡着了的单程,郁伶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清冷眸中沸腾着幽暗的情绪,用手指在空气中描摹着单程眉眼。
在洗手间里,那个叫单浩弘的男人,告诉了单哥哥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一些他拼命想藏起来埋在土里,用身体挡住,一辈子不给单哥哥看见的脏兮兮的黑暗真相。
他的确是个天生怪物和变态。
他身体里留着怪物和变态的血。郁家人仿佛天生受着诅咒,基因天生就有疯子与天才的传统。每一代郁家都会出一个杰出的艺术家、科学家、医生律师心理学家……
或者表面是杰出的艺术家、科学家、医生、律师、心理学家,内心是不会共情、脑袋里能听到很多小人说话、认为地球是方的,人类是蘑菇的、心黑了的人都是蟑螂需要被清除的怪物与变态。
他母亲便是一个国际顶尖画家与一个疯子。
她是三十二岁时发病的。
这是郁家病人们最晚的发病记录。那时郁家所有人都以为这一代是特例,郁家不会出现这种疯子了。连母亲也这么觉得,她放心地和一个相爱的人结了婚,婚后一年生下了他,并在产后抑郁同时患了精神分裂症。
幻觉中她险些砍了父亲。
父亲觉得郁家人骗了他。
他本身就是一个赌徒,他‘爱’上母亲有很大部分原因是母亲能够给他带来足够的事业上的助力和此生都用不完的财富与名声。
他却险些丧命于母亲手下。
这让他觉得得不偿失。
惊恐之下,他决定结束这一切。当然作为这么多年青春时光浪费在郁家的补偿,他离开时肯定是要找个把柄,向郁家狠狠要一笔钱的。
他就是那个倒霉的把柄。
郁伶轻轻描摹着单程的眉眼,仿佛他的世界里除了眼前这一个人,再没有其他任何一点旁的东西……那灼热的目光似要将他的模样印刻在心里,血液里,身体里……
他却不后悔被父亲带走关起来的那一段时间。
因为命运给他送来了单哥哥。
——这个世界上唯一属于他的宝贝。
耳边似乎响起了无数嘈杂尖利的嘲笑声,有女人有男人有小孩有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庞,成为幢幢鬼影地挨挨挤挤地往他面前挤。
“看你个可怜虫,你的爱人已经知道你的真面目了!他会和所有知道你真面目的人一样,厌恶你立刻选择离开你,你没有别的选择了。”
“你这个天生的魔鬼和变态,没有人会爱你,你活该被所有爱你的人抛弃!”
“你看他已经知道真相了,他肯定马上离开你的,八年了,你和当年一样都是一个可怜又无能为力的怪物和变态,你天生就不配被人爱。”
“我怎么会有你这个儿子,你和你妈妈一样是个怪物!”
“怪物!”
“变态!”
他的单哥哥就安静地躺在那一群憧憧鬼影的中间,那么干净漂亮、那么白皙好看、那么完美无瑕,仿佛一束不属于这个阴暗潮湿腐烂世界的光。
他低下头用略显冰凉的唇,吻了那一束光。
虔诚的。
“单哥哥。”郁伶掏出雪白帕子,轻轻擦着单程额头上的轻汗,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自问自答地呢喃,“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哪怕你知道了我是个怪物与变态,是吗?
单程似乎睡得不安稳似的,轻轻蹙起了眉。
“可是人类的承诺总是脆弱得如一张白纸……”郁伶仿佛欣赏精致艺术品似的,指尖轻轻划过单程的鼻尖,顿在他略饱满的唇上,“哪怕是单哥哥你的承诺也不例外。为了避免如八年前被你背叛,我要不要提前将你关起来呢?”
他轻轻地吻上了那唇,似是宣读着恶魔的宣言。
“这样你就彻底不会离开我了……”
单程这一觉睡得很沉。
他醒过来时车子已经行驶到了郁家老宅里,郁伶正准备拦腰将他抱进屋子里。单程忙尴尬地站了起来,摆摆手道:“我自己走。”
当着这么多佣人的面,被人公主抱也太丢人了。
郁伶亦不强求,彬彬有礼道:“田禾和妙妙已经在等着你了。”
田禾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傻白甜,听到自己名字就哒哒哒飞快地跑了下来,一连跨过三个台阶,扑到了单程怀里,汪汪汪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