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色(123)
好像在说“我真的很害怕,你不要打我”,显露出一种弱小动物才会有的脆弱感。
并且同时,四目相对,孟以南问:“你会打我吗?”
姓曹的已经没有之前打断他一条胳膊的心思了,脸朝孟以南那里靠过去,说着:“也可以不打,你要是自己乖乖脱衣服给我上,我还能放你——”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眼前一花,随后舌头剧痛。
孟以南几乎是在他靠过来的同时就一拳上去,结结实实打在那还在说话的下巴上。
“我操——”
姓曹的跟他三位帮手还没反应,只见孟以南忽然扑上去,一把死死抠住姓曹的脖颈肉,另一只手握了拳头就往下砸。
孟以南连成年Alpha都打过。
他知道,打架想要赢就一句话,别留劲儿。
因为正常情况人打架都收着劲,很少有人会把对方往死里打,也就没有多大杀伤力。
孟以南不想被人卸一条胳膊,又不想任人鱼肉,抓回去被上,那就只能拼命。
只是到底是四个人,又都是成年人,孟以南很快就觉得身上在疼。
而且他的腺体好像真的跟他犯冲,疼得他整个后颈连带放射区的半边后背都发麻,脑袋也嗡嗡响。
大概没有几分钟,孟以南就疼得眼前发黑。
算是真的在混战吧,到最后孟以南已经分不清到底谁在怎么打了,只是他抠着姓曹的手就没放过。
孟以南在耳鸣中想,可能这次是真的要分化了。
他不知道别人分化是什么样的,他却好像被架在火上烤,身体神经与职能都像在逐渐丧失作用,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疼痛到麻木的那种懵然,还有胃里翻江倒海想要干呕的不适。
然而他还记得自己在打架。
他好像压在姓曹的身上,拳拳到肉,最后又被人掀下去。
好像膝盖撞到墙了,又或者是磕到地上,不过孟以南也没在意,因为那点疼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甚至膝盖破皮的时候他都仅是觉得伤处好像被冰块冰了一下,凉过之后连感觉都没有了。
都不知道疼了。
然而这期间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仿佛松开了就会被人像破玩具一样拳打脚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孟以南好像听到有人在喊着什么话,之后自己被人架着,还有人去掰他的手,在他耳边忽远忽近地叫他的名字。
仿佛是那么一瞬间的幻觉,孟以南就又听不清声音了。
他昏迷之前想,好像自己确实是把车门关的很紧,听说醉酒的人睡觉不会舒服,醒来也会难受。
虽然给穆湛西喝过酸奶,但也不知道能缓解掉多少酒意。
于是便想,不知道打架的声音大不大,不要吵醒哥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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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湛西酒量其实很好,但是今天喝得非常多,因此一直头晕。
完全断片之前记得自己揽着孟以南的肩膀。
他的弟弟小小一只,被朋友拉着挤到人群中,手忙脚乱地接过一杯啤酒,然后用一种非常无奈的神情拿着那个还往下流泡沫的酒杯,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穆湛西看着,就觉得很有趣,又很可爱。
他走过去,从孟以南手里抽掉那杯酒,余光里都是小孩意外地睁大眼睛,又因他出现而自如放松,好像有了底气不会再慌乱的模样。
让穆湛西觉得更加可爱。
因孟以南始终在他臂弯中,穆湛西基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也因气氛很好,他就跟即将要分别的同学们肆无忌惮地庆祝。
他已经无法记得断片之前的场景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就不在现实。又或者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像做梦一样,轻飘飘的踩不到底。
他好像做了很长很长的梦,又好像没有,总之最后在光怪陆离的场景中失去意识,头很沉很沉地靠在哪里,就这么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他好像听到很杂乱的声音,继而有人在喊他名字,又摇他。
穆湛西皱眉,扶着疼得要裂的头,看到Omega焦急惊慌、尤带眼泪的脸。
“穆哥。”付运不知道为了什么事,用力地抓住穆湛西的手臂,又似受到惊吓,整个人都紧张地在抖。
穆湛西想从他手中抽出手臂,无意间转头又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车里,车门敞开一些,外面十分嘈杂。
而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他感到有些冷,然后发现是他的手臂下空着,车里只坐着他自己,于是问付运:“孟以南呢?”
嗓音十分沙哑,穆湛西这才发现嗓子在疼。
付运的眼里又涌上一片水光,无措地指了一个方向。
他好像还说了什么,但穆湛西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