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做魔王(919)
不過剛開始非常驚訝的他們,現在變成一副氣憤難平的表情,還異口同聲地說些「不管怎麼都太過分了」、「這是妨礙捕魚」什麼的,而且越說越激動。「妨礙守備」或「妨礙跑壘」我倒很常聽到,這還是頭一次聽到「妨礙捕魚」。
話雖如此,辛辛苦苦撤的網裡纏住無法做成生魚片或是拿來鹽烤的東西,不管哪個世界的漁夫都會感到失望吧。很抱歉你們今天的漁獲是高中男生。
「傷腦筋~~要是他們針對漁獲跟魚網提出損害賠償怎麼辦?用『我聽不懂你們說的話』的理由又行不通。」
「現在不應該擔心那種問題。」
我的耳邊突然響起魅力十足的重低音,害我嚇得差點跳起來:
「古恩達!」
那是十分相似的魔族三兄弟長男,馮波爾特魯卿古恩達。他很喜歡板東海豚的鑰匙圈,但是我不確定他是否喜歡活鰹魚。那個古恩達用他的大手從後面緊緊揪住我的衣領,難怪我會有時呼吸困難的感覺。
「為、為什麼古恩達會在這裡?」
「這應該是我的問題。」
當我勉強轉動僵硬的肌肉回頭,發現皺起眉頭的馮波爾特魯卿也纏在魚網裡。雖然型男不管什麼時候都很帥,但是海藻纏在額頭這點就扣了不少分。就算改用超級正面的說法,也很像喝醉酒的上班族。
「看到國王……以及上人落海,有哪個笨蛋會杵在原地不採取任何行動?因此我毫不猶豫跳下海,打算抓到你們……」
「結果卻被驚人的水流捲進去?對不起,都是我們連累了你。」
「連累?」
「嗯──其中的原因很復雜。」
「我來說明吧!」
村田興奮地說道。我很開心你這麼有精神,但是現在我們可是處於「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狀況,拜託你饒了我。至於漁夫們似乎已經放棄今日的漁獲量,開始把船開回港口,因此狀況比剛才還要不穩。
「我們是在傍晚時分落海的吧?」
「對。」
「現在卻是大白天。你們看,太陽高掛在天空。」
他把手舉到臉旁邊,指著頭上的太陽說道:
「對吧?這表示有時差,所以我們不在原來的地點附近。除非我們一起失去意識,在海上漂流一整晚。」
從傍晚到隔天太陽高掛天空這段期間,我們三個人都在海裡昏迷不醒──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可能有這種情況。撇開身為外行人的我跟村田,古恩達可是優秀的武人,絕對不會發生那種事。
「結論是雖然我們准備回到地球,可是似乎遇到什麼阻礙,結果連馮波爾特魯卿也跟著我們一起來到真魔國所在世界的遠方。」
「不過,你所謂的『什麼阻礙』……」
古恩達輕聲清了一下喉嚨:
「……該不會是我吧?」
「啊~~我覺得應該不是你──」
村田把貼在臉頰的褐藻剝下來,還咬了一口看起來很鹹的邊緣:
「雖然只是推測,不過說不定是真王搞的鬼。我覺得他很可能會干這種事。」
「咦!?」
低沉的聲音與標准聲調的聲音瞬間迭在一起。雖然我感到很訝異,想不到馮波爾特魯卿也十分驚訝。
說到真王,他對魔族而言可是近乎神的存在。
怎麼辦?在未來的人生可能長久往來的友人,竟然說他聽過神的聲音。因為他是個聰明的傢伙,就算世界毀滅或是遭到威脅,都不可能被詭異的宗教欺騙。
此時懷裡的鰹魚似乎同意我的想法,不停跳來跳去。
可是古恩達比我還早對這件事表示興趣:
「你們說過話!?你跟真王陛下!?」
「嗯──我也不知道該說是說過話還是見過面。」
「你們見過面!?」
他越講越扯了,這下子怎麼辦?竟然說他跟神見過面?於是我拍拍友人的肩膀:
「村田,那種事情最好不要跟別人說。因為大家都認為神是遙不可及的。」
「你不需要面色凝重地給我忠告,我不會賣給八掛報紙的。」
那麼危險的八掛,現在連「東京體育報」都不登了吧。
「你說你跟神見過面──會不會嚇得提心吊膽啊──?」
「拜託!澀谷,他又不是幽靈。」
古恩達真是可憐,這似乎在考驗他過去的信仰。而且他的眉頭皺得更緊,口中唸唸有詞:「想不到除了言賜巫女,其它人也能聽到真王陛下的聲音。」如今的我無法確定他是否真的相信村田說的話。
「真可憐,魔族對真王抱持過高的夢想與希望。」
「這也難怪,真王陛下在真魔國的地位和神一樣。就像比利在你心中的地位一樣……咦,是比利嗎?還是薜高?馬拉度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