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真正拒绝过林渊，甚至在以为林渊只是个普通人类，过了这一世就再也没有未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太过犹豫。

“你就没想过，万一你失败了呢？”墨羽看着灰瞳，忍不住质疑了一句。

“可我不是成功了吗？”灰瞳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是笑嘻嘻的。

“你！”墨羽很喜欢灰瞳这种乐观的性格，但是有时候也忍不住有点受不了他过于乐观的做事方式。

他暂时不知道灰瞳是从哪一次开始加入他的任务世界的，但是少说也跟了他几十个任务了，若不是他自己也突然有了点谈恋爱的想法，说不定这个世界还是会失败。

这个世界完成之后，他只剩下七个任务了，如果灰瞳一直失败会怎样？

墨羽简直不敢想象，想象等某一天，他完成任务回到苍弥山，却听到了灰瞳魂飞魄散的消息，而他的魂飞魄散，还是因为他。

虽然已经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但是光是脑补一下，墨羽就紧张得整个人都绷紧了。

“怎么了宝贝，还生气吗？”看墨羽这个样子，灰瞳有些不知所措，“那对不起嘛，我错了好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不理我呀。”

墨羽一把抓住灰瞳的领口，几乎是有些恶狠狠地看着他，灰瞳乖乖地没有反抗。

原本以为墨羽大概会打他几拳，或者把他直接扔出马车，但是几秒之后，他的唇却被狠狠地吻住了。

灰瞳心中一喜，即使墨羽吻得有些用力，几乎是在咬他，他也开心。会吻他，说明墨羽没有太生气，至少不会不理他。

对灰瞳来说，虽然他已经有了之前作为林渊的时候和墨羽相处的那些记忆，但那个时候他是林渊，而不是和墨羽相处了几千年的灰瞳，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所以他也是激动得不行，抱着墨羽吻得昏天黑地的，直到在墨羽的唇角尝到了一丝咸味。

他有些惊讶地睁开眼，瞬间紧张了起来。

“宝贝你怎么……”灰瞳认识墨羽那么多年了，几乎没有看他哭过，可是这一刻，他却看到了墨羽脸上的泪痕。

他哭了，这是灰瞳怎么都没想到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做得混蛋，再怎么深情也不能掩盖他拿着自己当赌注，几乎是逼着墨羽去接受他的这个事实。

即使在小世界的时候没有记忆，但是他的潜意识让他一直追着墨羽。在源世界的时候他不敢表白，怕墨羽不喜欢他，可是在小世界的时候，他的喜欢总是充沛而直白的。

似乎是套上了一层马甲之后，他做什么都不再害怕了。

他之前几乎没想过会失败，但是这会儿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不对，如果他失败了呢？墨羽知道他的事情，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安心了。

仙界那群人靠不住，如果墨羽发现他消失了，一定会去仙界查询，而仙界的那些家伙，大概是不会隐瞒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宝贝，真的对不起……”如果之前灰瞳的道歉只是想让墨羽不要生气的话，这一次，他是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

墨羽没有开口，只是默默流泪，看得灰瞳的心都揪紧了，只能不停地吻着他脸上的泪痕，不停地道歉。

过了良久，墨羽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他有些报复似的狠狠咬了灰瞳一口，血都咬出来了也没松口。

灰瞳只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不避不让。

“就这一次，记住了吗？”墨羽虽然说着狠话，但是声音其实很软，“如果再有下一次，如果你再瞒着我什么，我就……”

“不会了不会了，没有下一次了。”灰瞳急切地抱住墨羽，语无伦次地解释，“以后我什么事都告诉你，什么都不会瞒着你的。”

“那和我讲讲这个幻境的事情吧！”

“额……”

灰瞳没想到墨羽情绪来得急去得也这么快，他都还在想更多的道歉更多的解释呢，就已经被转移话题了。

“这是你弄的？”

“嗯嗯。”灰瞳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是人鱼？”

“啊……这个……就是很多年前，我们不是去西栾小世界游历吗，你当时看了一个人鱼的故事，还说人鱼应该挺好看的。”

“……”墨羽自己都忘了，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啊！

“所以具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个幻境？”

灰瞳轻轻摸着墨羽的后背，难得的语气正经了一点，“这是我自己下的保险，所以其实你不用太担心最后会失败，在最后关头这个幻境会把我唤醒的。”

虽然性格有些急躁，但灰瞳并不是傻的，他当然也知道如果他真的因为没有追到墨羽而魂飞魄散，墨羽一定不会原谅他的，所以他在被抹去记忆之前，给自己下了一个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