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之下(ABO)(109)
纳提斯的问话拉回了楚峋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这让对方的声音听在楚峋的耳朵里都显得恍惚飘渺。
隔了一会儿,楚峋才说,“我去哪陛下也没有那个时间陪我胡闹。您还是处理好R2的事情赶快回奥洛吧。吉尔忒将军的事情还没有收尾,后面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陛下去收拾。”
“楚峋——”纳提斯看着楚峋,突然轻轻叫了他的名字。
楚峋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纳提斯后面的话,有些烦躁的问道:“什么?!“
“对不起。”
纳提斯的声音很轻,像是叹息一般轻轻飘落到楚峋耳畔。
楚峋听了这三个字,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纳提斯的眼神让楚峋慌张,语气让他揪心也让他突然说不出话来。
他没想到纳提斯会对他说这三个字,当初一切丑事都摊开在他们眼前的时候,纳提斯没说;他作天作地搅得整个星系都不得安宁的时候纳提斯没说;甚至于有一段时间他心里扭曲的坐在提特尔宫的大殿里一遍又一遍的反复观看着一金一黑两种发色的少年在全息影像里上演着最野蛮血腥也最原始的交*与掠夺时,他吃着薯片喝着红酒若无其事的邀请纳提斯一同观赏的时候,纳提斯也没说。
现在回想,楚峋简直觉得自己那段日子是疯了,佣人们匆忙的脚步和闪躲避讳的眼神像是在面对一个神经病,他却乐死不疲。
那段时间里,他所有的恶意似乎都发散到了纳提斯·海兰迩的身上,他像是找到了一条最好的发泄渠道,然后把这么多年淤积在心底的怨气一下子全都发散了出去,却从未能细想,在由父亲或是其他人策划的那一场噬人的漩涡中,他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他想要忘记过去重新生活,难道纳提斯·海兰迩就没有这样的权力吗?
现在对方突然说了这样的话,楚峋却只觉脑子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就像他曾经说过的,他们两个都是受害者,原没有谁对不起谁一说。如果硬要说,对于纳提斯,让楚峋一直耿耿于怀的也只是对方由始至终一直知道他是谁,却又偏偏装做和他完全的不相识,他还记得自己几次想要和对方说清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时纳提斯的静默或是有意无意的重新引导话题……说真的,如果在一开始楚峋就知道当时的纳提斯·海兰迩殿下就是在实验室里标记了他的Alpha,他是绝对不可能嫁给对方的,更不可能在纳提斯登基的时候带着虔诚与希翼跪在纳提斯·海兰迩面前接受那场加冕礼。
那种隐瞒与欺骗,是让他最无法忍受的。
想到这里楚峋又开始苦笑,其实也不能算是欺骗,至少纳提斯从来没有说过任何让他误会的话,他只是保持缄默,明明知道自己在苦恼什么纠结什么,却从来没有说破过,但就这一点已经让楚峋难以接受,何况楚峋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信任对方,他的周围到处充斥着期满与紊乱,他不想让自己的感情再蒙上一层阴霾。
况且,其实楚峋也清楚的知道,当初纳提斯受到的伤害一点也不比他少,如果纳提斯对他的所作所为是出于对楚毅的报复或许他都不会觉得那么不可理解,但纳提斯反而和他结了婚,在楚峋看来这件事本身就显得很诡异很不正常。
奈良的实验室被炸毁之前,他从楚毅的加密库里查到了一份较为完整的关于当年纳提斯在楚毅实验室时期的实验实录,见到这个东西楚峋其实并不奇怪,纳提斯·海兰迩都能成为他记忆中那个让他痛不欲生的Alpha,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这份试验记录的时间正是纳提斯在帝国失踪的那段时期,虽然帝国尚未分化的皇子莫名失踪是件大事,但为了帝国及皇室的颜面,这件事并没有大肆流传,侦察和搜索都是在秘密进行,为了防止谣言四起,皇室甚至启用了皇子的专属仿生人以掩人耳目,但尽管如此小心谨慎,隐晦的讯息依旧在上层不胫而走。
甚至一度暗里都有人盛传,帝国的第一皇子纳提斯·海兰迩或许已经遇害。
所以,当曾经失踪时连第二性别都还未分化的金贵的皇子殿下突然以一个趋近于成年Alpha的形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到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很多人都在想,或许就同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说的一样,殿下只是临近分化期所以去别处修养。
而楚峋却从那段实验实录里,以另外一种形式亲眼见证了纳提斯在实验室的生活。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实验器材熟悉的脸,在那段时间甚至可以说他和纳提斯的生活是重叠的,或许他们只有一门之隔,或许他刚离开他又出现,他们生活在同一区域却从未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