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让我们信任彼此。”纪询飞快说,“我有一个提议,你们派吴老板单独出来,等他走到中堂的落地窗里,我把屏蔽器给他验。”
“不可能。”柳先生,“你带着屏蔽器出来,我们验。”
“我看着像智障吗?”纪询,“没事这样白给?这样吧,我可以出去,但是你们要把枪全部丢在十米外的位置。否则我出去了你们直接把我射成马蜂窝,我找谁投诉去?”
“你也有枪。”柳先生,“你先把枪丢出来。”
“好吧,一把枪和九把枪对抗,谁都知道优势在哪里。”纪询同意了,“你们先把枪放在旁边,我就把枪丢在外头。”
“同时。”柳先生,“一二三——”
他几乎没有停顿,只听一阵刷啦声,保镖们真的将手里头的包括柳先生那把银色的枪,都丢在了距离自己十米左右的位置。
纪询也非常有契约精神,他的那把只剩下两枚子弹的枪,同时丢到了外头。
这时,乌云挪走,冷月出现。
淅淅沥沥的雨,已经把枪湿漉,月光下,冰凉凉的色泽闪遍枪身每一寸。
“你该出来了。”柳先生说。
中堂之内,纪询抱着扩音器沉思了十秒钟,翻身捡来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纸箱,接着将扩音器装在里头,再把它抱在怀中。
而后他纪询朝破碎玻璃外窥探情况。
没有错,纪询根本没有走远,他就站在中堂柳先生指派保镖打碎的玻璃不远的位置。
柳先生在这个位置外的甲板上,朝下喊话。
纪询也在这个位置里头,拿着扩音器,朝下喊话。
没有现代科技的帮忙,沟通全靠喊……这也是不得已位置,但这个位置看似危险,实则安全,他手里有枪,面前有掩体,谨慎的柳先生,不会在没有意义的地方浪费他手头宝贵的兵力,这也是刚刚纪询和柳先生能够和谐的同时朝底下喊话的原因。
现在,这种和谐要被打破了。
唯一的遗憾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找到子弹穿透保镖群,射击柳先生的机会。
这个狡猾阴毒的老人,身旁的保镖全是精锐,人墙,将他围得严严实实。
一道黑影,出现在中堂被破坏的玻璃处。
他手里抱着一个箱子。
银色的面具,扣在他脸上,月光流淌在上面,照耀出惑人的银光。
“让吴老板上来。”
“你先把东西放下,站到一边去。”
“同时。”
纪询说。他放下东西,往旁边退。
吴老板也在柳先生的目视下,缓缓走上去。
当纪询退到距离中堂一定位置的时候,吴老板也终于走到了中堂缺口处,弯腰拿起纸箱。纸箱的盖子没有封,只是虚虚合上。
吴老板打开盖子,朝里头看了一眼。
里头没有屏蔽仪,只有一个扩音器。
扩音器上又放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
“箱子往后丢,人往中堂跑,不要犹豫!”
吴老板毫不犹豫按照纸条上的内容做,他用力朝后投掷了箱子,人则往前跑!
当纸箱飞起来的一瞬间,阿邦闪电将手伸入怀中,抽出一柄事先藏好的枪,冲着箱子连连射击。
纪询同时也抽出自己藏着的武器,孟负山制作的燃烧瓶,点燃了冲保镖们投掷!
场面立时混乱了起来,混乱之中,柳先生紧急指示:
“拿枪冲过去,守住中堂的玻璃缺口!堵住幽灵的逃生通道!”
保镖们令行禁止,已经有两位如狼似虎的保镖带着枪冲过来了,小韩也想动,他不是想去堵住缺口,而是想在堵住缺口的同时伺机逃跑。
但是他刚刚一动,周围就有两双眼睛盯住了他。
当吴老板被柳先生绑做人质后,大家也不再信任这个隶属于吴老板的保镖了。
小韩不敢动。
纪询还在投掷着燃烧瓶,燃烧瓶落地爆炸,爆炸溅射火花,但是临时制作的燃烧瓶威力乏善可陈,又在充满着雨水的地方,威力实在不行,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纪询滚到了自己丢枪的地点,拣起那把仅剩下两颗子弹的枪。
他反手射击。
没用,对方的火力对他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疯狂压制。
他只能勉强躲在一处掩体后,那掩体还是甲板上的一盏灯!
这甲板,举目望去,一片开阔,没有任何遮拦,真他妈要命了。
这里躲了两秒钟,纪询深吸一口气,继续往甲板上另一个通向船舱内部的入口冲,这次运气不好,他冒头出来没跑两步,便感觉手臂被谁重重击了一拳。
但他的周围没有人。
这也就意味着——
他中弹了。
中弹的第一时刻,人体往往感觉不到痛苦,只有一种麻木,然后才是越来越剧烈的疼痛,直到人体承受不了疼痛,晕倒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