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过监控没有保留那么长的时间,现在应该早被覆盖掉了吧。”护士回答。
纪询从护士台这里得到了一些消息,但这些消息还不够,于是他又去找了别的人了解——泌尿外科里的其他当班医生。
他找到的医生是位姓赵的年轻医生。
赵医生说:“郑医生?人挺好,很干脆,平常有事让他帮忙什么的,他都很爽快,从来不废话,也不和你斤斤计较。”
“日常生活上他有什么嗜好让你比较印象深刻?”纪询问。
“指好的还是坏的?”赵医生反问。
“都可以。”纪询,“最好都说说,任何给你留下印象的关于他的事情。”
“嗜好……就我日常和他接触下来的情况,我觉得他的嗜好不太多。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比较奇怪的就是三十多了也没结婚,也没女朋友,看着也没有谈女朋友的打算。”赵医生还真仔细地想了想,但他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奇怪论,“不过当医生的一天天工作这么累,我也理解他不想结婚的打算。结婚前想着结了婚能歇一歇,但只要你对婚姻家庭稍微负责任,你会发现工作累,回家更累,一年到头没有一个小时不累的。”
纪询耐心听着赵医生小小的牢骚发散。
从赵医生桌子上的全家福可以看出,他已经成家,有一个七岁的男孩。
七岁孩子,猫嫌狗厌,难怪赵医生大发感慨。
很快赵医生自己找回了重点:“反正我没看出来郑医生平常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偶尔会玩积木算不算?”
“积木?”纪询想到了陈家树山庄里,摆放在郑学望桌面的东西。
“嗯,他在这里时候,办公桌上总会放几款积木,个个都拿玻璃罩罩着,基本一个月换一次款式吧,他还挺宝贝他那些积木的,有次林医生不小心碰掉了那些积木,一个零部件找不到了,搞得郑医生大发雷霆。一起工作好几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那么生气。”
“还有其他的吗?”纪询又问。
“真没了。”赵医生摇头。
“听说郑医生走的那天,有人过来医闹?”纪询将刚才护士给的信息拿来问赵医生。
“医闹?没有医闹?”赵医生莫名其妙,片刻后恍然,“哦,外面的护士听到吵架声就以为是医闹吧!当时我就在隔壁诊室,声音很大,我听了一耳朵,不是什么医闹,应该是郑医生的亲戚过来劝郑医生,让郑医生不要辞职,但没谈拢,两方就吵起来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赵医生又补充:
“对了,那天雨下得很大,郑医生还带着那对老夫妻进办公室,向我借雨伞。我想也只有认识的亲戚会让郑医生这样做吧。对了还有……”
说着说着,赵医生补充了不少细节。
回忆就是这样,一个节点联络另一个节点,想起了关键的节点,就想起了一串原本以为早已忘记的东西。
“那对老夫妻似乎有点怪……”
“哪里怪?”纪询追问。
“老夫妻中的妻子,一直看着郑医生桌上的积木,好像很在意的样子。不过这点郑医生应该没有注意到,当时郑医生是背对着他们,面向我的。”
纪询沉思片刻,谢过赵医生,去找了他来这趟要找的最后一个目标。
郑学望的直属领导,泌尿外科的主任,黎主任。
“郑医生?是个非常有能力和潜力的年轻人。”看得出来,虽然郑学望已经辞职好几个月了,但黎主任还是非常的惋惜。
谈起郑学望,他基本赞不绝口。
年轻,敬业,有活力,会动脑,素质过硬——基本满足他栽培年青一代的硬性要求。
“我都跟他保证了,只要再熬个七八年,我妥妥让他当上科室主任,在更重要的岗位上继续工作,精研医术,治病救人,但是……”
黎主任微微叹了口气。
“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去当私人医生。就算一时半会对方钱给的多又怎么样?没有更多的病人,医生的医术也就没有多少进步的空间,这真不像是我了解的郑学望会做的事情。他可是个出车祸瘸了腿,打着石膏也上手术台的医生!没点对医学的热爱,没点治病救人的使命感,做得到吗?”
还挺有意思的。
从护士到同事到领导,每个人对郑学望的观点都有些许差异。
差异不大,但也没有小到可以让人忽略。
这种不同,就像是郑学望在不同的警察面前表现出来的不同。
“除了这些呢?”纪询不露声色问。
“除了这些?他和同事关系也很不错。再就是生活上了,但生活上的事情我没有怎么关注,现在不像以前,要靠老领导保媒拉纤,我刚出来工作的时候,领导就是半个爹妈,什么事都能和领导说,领导也当仁不让地帮你解决问题……”黎主任笑笑,接着他沉思道,“唔,有件事,给我印象还蛮深刻的。是在……去年还是前年年中的时候吧。有个病人很有本事,把首都的一位大拿请来飞刀。我想着机会难得,就让叮嘱郑医生那天记得旁观手术,学学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