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授脱险了吗?”席雨眠接过那杯茶,问。
“已经差不多稳定了。”费医生说,“后续康复需要一定时间,刚好他可以休个假了。”
“是谁袭击他了呢?”
网络上还没有公布袭击者的身份,也没有公布袭击的缘由。媒体似乎被什么势力要求保持沉默,对这个事件集体失声了。
“核武器的受害者会恨爱因斯坦,有人恨老林也是差不多的道理。”费医生说,“接下来还会有人想要他的性命。”
费医生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看向外面林立的高楼:“这世界上如果没有林驿桥,也会有张驿桥,只是可能这一天不会来得那么早吧?”
席雨眠至今未能弄懂,为何有人叫林驿桥“撒旦”。他认为林驿桥做的研究都是从正面的角度帮助患者的,也不知道人们的恨意从何而来。
“那怎么办?林教授的安全有保障吗?”作为安保人员,席雨眠深刻地了解到当一个人在如今的世界成为箭靶,要藏匿有多困难。
“他一直不肯请保镖。”费医生苦笑,“我也只能勉强保证他在住院期间不受袭击。至于出院以后,大概我想管也管不了了。”
“医院也不一定安全。虽然有DNA识别技术,但是内部的人如果被收买,也是有可能行凶的。”何况据说林驿桥似乎没什么亲人,他身边如果要请护工,那也是临时请来的。
费医生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可以聘请你们公司的人,假扮成护工来照顾他吗?如果直接说是保镖,他是绝对不愿意的。”
“那应该问题不大,我们的人可以不穿制服上岗。”
说是本国国宝级别的科学家,可是科学家这个职业本来也不是什么高危职业。明星可能会有百八十个保镖,一般科学家并不会雇佣保镖。所以费医生现在帮林驿桥雇佣保镖,大概也是他作为个人帮助他的同学雇佣的。
席雨眠本人因为明天就有一个新任务需要上岗,他也没办法去做林驿桥的保镖。不过他当下就跟总部联系了,按照费医生的要求给林驿桥雇佣了一个“护工”。
席雨眠推荐的保镖是他的好朋友陈宇成,席雨眠很信得过他,费医生是他很重要的长辈,席雨眠也把他好友的事当作自己长辈的事情来操心了。
“你快结婚了吗?”费医生忽然抬头问席雨眠。
席雨眠愣了一愣,他曾经对费医生说过他在谈恋爱,但费医生很少问及他这方面的问题。
“再等两年吧,现在经常需要到处去,还不太稳定。”
费医生笑了笑,说:“我和我太太结婚的时候就是一股冲动就结了。后来看到老林做出那么多成就,我太太非常后悔结婚,昨天还对我说:你看看,假如没和你结婚,我和老林还不知道谁得诺贝尔奖呢。”
“您太太也是林教授同学吗?”
“我们大学本科是一个班的。”费医生说,“你应该见过她,你住院的时候,她是你那一组的教授。”
“啊,您是说尚教授吗?她是您的太太?”席雨眠回想起自己在脑科住院那段时间,他是属于尚杜鹃教授那一组的病人,尚教授每周会查房两次。
“是啊。她一直跟老林较劲,后来较不过就来怪我。”费医生苦笑,“说倘若不是结了婚那么多破事,她肯定不是今时今日的样子。”
席雨眠笑着问:“那您是劝我结婚还是劝我不要结婚?”
费医生看着席雨眠,眼神当中又出现了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这次他也没打太极,就说:“你要随心,看看自己想要什么。”
第4章 4
“对了,”费医生再度笑了笑,说,“老林年轻的时候,是我们系有名的学霸帅哥,一个系的女生有一半都迷恋他,杜鹃也迷恋他,我追求杜鹃,她当时对我说:‘除非林驿桥亲口告诉我他这辈子不结婚或者他已经结婚,否则我就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席雨眠面上露出惊讶之色,费医生很少主动谈及自己的事情,现在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么私密的话题?
“到了大四,我们都去临床实习了,我和老林是一组的,他在大四结束的那个暑假忽然告诉我:沧海,我不会结婚的,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我没时间组织家庭。”
“就是他后来做的科研吗?”
“是的。那个时候他已经把毕生整个科研目标和框架定出来了。我们呢,那会儿还想着找工作结婚,思想境界上是完全不一样的。
“老林看似完全不知道我和杜鹃的事,但实际上他心里都清楚着,他跟我说完以后,我们促膝长谈了一夜,他告诉我,他想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完成这个目标,他也预算过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他没有时间分配给其他事情。他也坦诚他过去几年对杜鹃不是没有好感,但仅仅是好感,是欣赏她这个人,不可能因为好感就负起这个责任,就一直没有接受杜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