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浏览了席雨眠年轻时的照片和视频,他的长相可谓是惊为天人的美貌了,这种人竟然会连一个伴侣也没有?
记者忍不住为席雨眠的相貌和气质惊叹。影像资料是从他的亲属以及工作人员的神经系统芯片当中直接导出的,各个角度的记录,都看得出他实在可谓万里挑一的英俊男人——极为高挑的身材,挺拔的身姿,运动员一般的匀称肌肉,浓密的黑发和眉毛,立体的无一不精巧的五官,恰到好处的比例。
记者忍不住在神经系统网络查看了几位现世流行的虚拟人男明星的视频,发现经过大数据计算而造出的目前最红的虚拟人男明星,看起来都没席雨眠年轻时抢眼。
看来即便是抓取了所有关于“好看”的数据精心设计出来的人,都比不上娘胎随机生出来的美人啊。
这种程度的美貌,大约是可以被雕塑出来摆在博物馆,被永世流传赞美的程度了。
记者叹了口气,他自认为自己在情爱上无欲无求,极可能是个无性恋,然而在看到这么好看的人之后,也忍不住想,假如是这个人站在他面前向他求爱,他可能什么性取向都不顾了吧?大概自由也不要了,能和他在一起,每天欣赏他的美貌就够了。
可是这种人,竟然没有利用自己的美貌和金钱换取性资源,不但独身了一辈子,还养育孤儿,一直做慈善?这突破了记者对长相好的人的一些印象,对这个人越发好奇了。
第7章 星垂4(上)
2120年7月30日
席文在这一天要接受两个采访。一个采访来自官方杂志《旧时光》,另一个采访来自私人媒体号“人物”。这两个采访预约的内容都是关于她父亲席雨眠的慈善事迹。
《旧时光》杂志约在早上九点,“人物”媒体号约在中午十一点,两个采访都是采用真人实景的模式,有专门的记者上门采访。
席文坐在轮椅上,这个轮椅可以感知她的很多神经活动,可以帮助她在屋子里自由活动,比如她要上厕所,轮椅就会往厕所方向去,用机械臂搀扶她坐上马桶。
席文是一部分不能使用神经系统信号回传技术改善的神经系统疾病患者。脑瘫的疾病基础并非神经系统信号异常,而是出生前后神经系统缺氧缺血致部分神经系统不可逆的损害。席文属于单纯运动神经元受累,但智力正常的双瘫患者,下肢瘫的程度重于上肢,早年她通过康复可短距离步行,但是前几年开始,她的下肢力量大不如前,索性坐上了智能轮椅。
3d人体打印技术至今没办法完全解决神经系统和高度依赖中枢神经系统工作的器官功能问题,只能与人工智能配合使用。比如四肢的打印完全没问题,但是打印出来的只是到股神经信号就终止的肢体,不能传回中枢。当然可以使用人工智能进行控制,只是还是没办法用自身的神经控制。现在的人工智能配合自身假肢已经到了一个很完美的程度,几乎不会让人看出破绽。
席文在下肢的功能几乎丧失以后,没有安装下肢人工智能控制系统。因为这套系统需要有健全的下肢,但她的肢体肌肉本身就萎缩了,除非她打印两条腿装上,否则没办法达到很好的控制效果。但她本人觉得反正自己年龄也不小了,并不想这么折腾。不过,由于席文的神经系统并不健全,所以她属于被全息网络世界系统禁止登录的那部分人类。
席文从厕所出来后,就呆在客厅里看书。她家住在凉州的郊区,是一栋两层楼的小屋,屋外有一个花园,这间屋子没有安装很多人工智能系统,看起来和一个世纪前的房屋没有很大差别。
《旧时光》记者武润生到访的时候,又被外界的高温热到了。席文的房屋里也没有开空调,也像陈欣怡家中一般,开着门窗,四面通风。
凉州当然没有日南那么热,但也并不凉快,毕竟还在三伏天。
席文家中只有她一个人,她的轮椅把她带到记者面前,她是个瘦弱的老太太,资料上说她五十多岁,可能因为体型和花白的头发的缘故,看上去有六十几了。
“您好,我是《旧时光》的记者武润生。”记者向席文伸出右手。
席文的右手瘦弱而且无力,且有些痉挛——她的手用力的方式并非一般人的方式。
武润生很久没有见到残疾人了。由于医疗条件改善,人工智能在产前监测的使用以及医疗机器人的工作,这个时代的出生缺陷已经被极大程度地避免了,围生期的缺氧缺血脑病几乎也没有了。帝国已经很久没有诞生缺陷儿童了,肢体残缺儿童在产检早期可被发现,基因引起的视力障碍和听力障碍以及明确的单基因先天疾病,可以通过产前基因敲除和置换术解决问题;多基因的先天疾病谱例如自闭症等也有很好的解决办法;由于人工智能交通系统和无人驾驶的应用,交通事故大大减少,车祸致残的可能性如今也降到极低。现存的残疾人比例比起过去极大地减少了,且多数都是中老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