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知道了。”
“那你精明。对了,你下午没事吧?出来玩一下呀,去大福家打游戏。”
“大福家游戏厅还没关门?都这个时候了。”
“就是关门了,我们进去玩也无所谓了。大福邀咱过去。对了,你高中那哥们呢?带过来一起玩啊。”
“他家住得远,过两天他出来了,我再带他一起玩。”
席雨眠跟他爸妈说要去找罗辉玩,家里反正也没什么事,就等着四五点开饭,他爸就让他一定要在四点半前回家。
以前放假放得早,搞卫生他可从来跑不掉的,今年放假晚,回到家里卫生什么的都搞好了,都没什么事做。席雨眠想着自己呆着无聊,老想林驿桥又见不着,也不是个办法,就觉得趁这几天时间和老朋友走走也不错。
罗辉家住得不远,席雨眠蹬个单车,下个坡拐个弯就能到,不到三百米。南郊中学只有初中部,学生本来就是这附近片区的,差不多都是熟人亲戚什么的。
大福大名钱福,是他们初中时的死党之一,也就是那位家大业大,开了游戏厅,家里房子有院子可以烧烤,还能打地铺的同学。
整个杂罗市里,也没几家游戏厅,其中就有一家是大福爸爸开的,他家游戏厅开在中城区的一个地下室。那个地方离杂罗中学、杂罗二中、杂罗三中、南郊中学都不远,从这几所中学踩个单车过去不到十分钟,所以这些学校里贪玩的中学生经常在下课后聚集在游戏厅里玩,他家生意可谓十分火爆。
游戏厅里的大型游戏机都要投币,一个币要用五毛钱,对一般的孩子来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毕竟玩游戏一个币绝对不够,玩上瘾了一个下午几十个币都有可能丢进去。大福家的游戏厅经常有家长跑来抓小孩,打小孩,甚至找他家闹事。
游戏厅一年到头生意都很好,到了年三十下午才关门。这时大福招呼他们过来,给了他们一人一篮子游戏币,特豪爽地说:“随便玩!”
“感觉好像忽然中了大奖。”席雨眠提着那篮子游戏币,说。
“我看你读书读傻了,都多久没玩游戏了?”大福勾着席雨眠肩膀,说,“干什么跑温陵那么远去念书了?”
“一言难尽。”
“你妈都跟我说了,你在学校跟人打架了是吧?”罗辉说。
“算是吧。”
“不会跟人抢女人抢到打架吧?”大福笑话他。
大福说的竟然微妙地接近了事实,当然不是抢女人,而是抢男人。但席雨眠肯定不能这么说了。
“哪能呢?咱眠眠至今处男一个是吧?”罗辉挤眉弄眼地。
“那怎么可能呀!咱们眠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还保持童贞?”大福也开始挤兑席雨眠了。
“你们事还挺多的。”席雨眠也不否认也不承认,昨晚刚第一次和男朋友好,这也不能拿出显摆,只能心里暗爽罢了。
“真没交女朋友?”钱福愣是不信。
“要念书啊,哪有空。”席雨眠一本正经地说。
“温陵女的咋样?”
“都不咋样。”
“眠眠你志向远大啊,这是准备考本科了?女朋友都不交。”
“那还是要好好读书的。”
罗辉感觉许久不见席雨眠,感觉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浑身上下透着正经人的气味,实在好奇,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振作起来了?
“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去年见你你还说混个高中文凭就算了呢。”
席雨眠叹口气,假如真的只有高中文凭,他怎么高攀林驿桥?现在他就算要把自己往死里逼,也得考上本科,最好能考上重点大学。否则林驿桥一去帝都大学,他哪来的脸和他继续处对象?
“现在高中文凭出来工地挑泥水都不要了,能怎么办?”
“被你说得我都没活路了。”钱福读的是职业高中,学的是烘焙。
“你家躺着也有收入,几个你都养得起。我家不行,我要是回家吃父母的,那我家就完了。”席雨眠说。更何况,他不能拖林驿桥后腿。假如以后要一起生活,他挣得太少,那么倒霉的就是林驿桥。
罗辉和钱福以为他没有谈恋爱,席雨眠也觉得自己和林驿桥不仅是谈恋爱那么简单,他们假如是异性,那考虑的问题已经是谈婚论嫁的了——关于怎么才能一直在一起,怎么才能不给对方添麻烦,以及怎么才能尽最大努力去实现这个目标。尽管他们之间从来没提到这些话题,但双方都是知道的,林驿桥不可能低就,只能席雨眠努力攀高。
玩了机车游戏和弹珠游戏,席雨眠就觉得自己确实太久没玩游戏了,几乎丧失了兴趣。以前玩游戏,他是自己想玩的,现在呢,感觉就是应酬。他怀念和林驿桥一起下棋,一起看书,一起打篮球,甚至一起做作业的日子,想到这一切在几年内都不可能再现,他就一阵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