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么大一软萌竹马呢?(7)
又多又清晰,好像所有的事情刚刚就发生在昨天。
但不论瑾石梦见什么场景,梁方永远是那个软软糯糯,板正可爱的小团子。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头还有些昏沉,元初的话在他脑中响起——“入城就是入阵”,整个京城都在梁方大阵的加持之下。
难道是大阵的缘故?
瑾石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才想起来找元初。
轿子停在皇帝早朝的正阳殿偏殿外院,瑾石从轿子里出来,深秋的风一刮,让他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大氅带着阵法,还有着他熟悉的元初的气息,让他很有安全感。
“陛下宣了元九曜觐见,”一位小公公上前来,细声细气道,“元九曜交代说您醒了就暂且在偏殿里等他。”
正阳殿是只有身负官职才能进的地方,皇帝在早朝从正阳殿召见元初,恐怕不止洗冤,还会直接重新封官。
“偏殿不太合适吧……”瑾石挠了挠头,“我就在这等吧。”
毕竟是皇宫这种讲究多的地方,他又不像元初那样等待封赏,哪怕解了封印他也不过是一个没什么身份的草民,自认不适合呆在殿内。
那小公公急忙说道:“陛下也交代过了,您不必担心那些规矩,直接把这里当自个家就好。”
这话让瑾石一下子蒙了,什么叫“当自个家”?这皇宫大内的,他哪儿敢当自个家?
“陛下还说,”小公公继续道,“许久没见您了,甚是想念,现下已经吩咐了御膳房,等早朝结束后,叫上国师大人一起,和元九曜一同用膳。”
瑾石一愣,陛下要把梁方叫上一同和他们吃饭?
现在的皇帝,姓徐名璋,是先帝的嫡长子,同时也是梁方的表哥,他的母亲是梁方父亲的胞妹,当年瑾石在宫里伴读是伴的二皇子,这位皇帝甚少和他们交流。
所以这又有什么“叙旧”的必要?
瑾石脑子转了转,想到了陶柏阳。
难道陶柏阳猜错了皇帝的心思,皇帝也听到了这种言论,所以才要拉个线,让大家知道他让元初回来并不是为了传说中的“牵制国师”?
不过……梁方啊……
刚才梦里那个记忆深处的软糯小团子又出现在他脑海中。
“……大人,南边今年水灾,防汛阵法需要再次加固,这部分银钱减不得……”
“水灾还不是你们南衙每次巡检都马马虎虎得过且过的原因?要是及早发现会导致水灾吗?每次下江南去玩一圈就回来,连那么明显的阵法损耗都没发现,天天就知道开春秋末去一趟品茶听曲,春秋能看出来个屁!现在还好意思要钱?要钱养你们去南边吃喝玩乐?”
“陆大人你这就含血喷人了!我南衙一向为了百姓生计奔走,每年防汛防灾那么多的阵法,就算偶有疏漏也是能够理解……”
外面的争吵声越来越近,瑾石听着这里面有个人声音有点耳熟,好像是陶大人?
于是他往院子外走了两步,小公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旁边。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队人气势汹汹地往这边来,领头的那人穿着一身淡蓝色长袍,披着墨兰色的大氅,大步走在小青砖铺就的路上,仿佛他身后两个吵得不可开交的绘阵师和那两个绘阵师后面几个不敢插话的人不存在一般。
那人越走越近,等瑾石能看清他的容貌时,浑身一震。
刚才还出现在梦里的那个团子长开了。
柔软圆润的小脸变得棱角分明,不复小时候红润可爱的模样,眉飞入鬓,鼻梁高挺,曾经总是带着欢喜看向他的那双好看的眸子现在带上了孤傲,长相依然俊美,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清冷,让瑾石想起了雪中的白梅。
这就是……梁方吗?
长大之后,成为了国师的,梁方,梁九曜?
眼看着人越来越近,那人熟悉又陌生,一想到这些年是什么让梁方变成了这幅模样,瑾石的鼻头就突然有些酸。
别这样,瑾石,他告诉自己,你可不要露出什么难过的表情勾起梁方的伤心事。
先……先跟他打个招呼吧?
于是瑾石迎着梁方看向他的视线,眼睛快速眨了两下,把翻涌的热气弄干,然后努力扬起一个笑容,举起手晃了晃,脱口而出:“嘿!媳妇儿!我回来啦!”
然后世界突然安静了。
梁方的脚步顿住,停在了离他几步距离的地方。
他身后一直在争执的两个人,仿佛被下了噤声术一般,和后面那些人一起噤若寒蝉。
梁方黑色的眼睛看向他,瑾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都怪刚才那个梦!!!
“咳,”瑾石干咳一下,“那什么…我说错…”
“大……大胆!!”梁方还没说话,他身后的那名一直和陶柏阳吵架的青年炸了毛,“竖子焉敢对国师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