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很快回了过来：还没，怎么了？

季阳：我睡不着。

发完这条他翻了个身，余光瞥见空中挂着的那轮圆月，手指在键盘上戳了几下：你困吗？要不要去屋顶看看月亮？

秦峥：好，等我洗完澡。

季阳：你在洗澡？那我先上去等你。

秦峥：等我，你脚踝受伤了，别乱动。

季阳：没事，我现在一点也不疼。

本身就没多大点伤，他又关掉了百分之八十的痛觉，跟个没事人似的活蹦乱跳。

季阳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将手机扔到床上，走到半路忽然想到什么，又转到厨房拿了几罐啤酒和小零食，抱在怀里慢吞吞地往楼上走。

将满怀的啤酒零食放在小圆桌上，在清凉的晚风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沐浴露的香味在夜里扩散开来，季阳回头，视线一下就锁定了对方还在滴水的头发，皱眉道：“你应该吹干头发再上来。”

“吹会儿风自己就干了。”

“好吧。”好歹是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季阳也没觉得他会娇弱到吹吹风就会感冒，拿起一罐啤酒递到他面前，“喝吗？”

秦峥接过拉开拉环，又将啤酒放回季阳手上，自己重新拿了罐酒拉开，仰头喝了一口。

季阳懒洋洋地靠着小沙发，抬眼瞥见秦峥充满荷尔蒙的喉结上下翻滚着，下意识跟着咽了咽口水。

“坐。”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四圆，不过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圆的。我刚刚上网查了一下，今晚的月亮是本世纪最圆的月亮。”

秦峥抬头看了一会儿，“确实很圆。”

“你怎么一点也不激动？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奇景！”

“再怎么好看都会转瞬即逝。”

“你想这么多干嘛？”季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过了，然后把它记在心上不就行了。”

秦峥笑了笑：“我是觉得有这时间，不如多看看更重要的人。”

“你说得也对。”季阳仰头喝了口酒，隐隐感觉有道目光打在自己侧脸，转过头和秦峥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将那口酒咽下去，“那个……你说的重要的人，不会是我吧？”

“是。”

叮咚！恭喜玩家已获得攻略对象百分之九十的好感度，请再接再厉，早日通关。

季阳的心脏也跟着这叮咚声猛地跳了一下。

“如果我和副人格终有一个会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你想留下的是谁？”秦峥问出口的瞬间就开始后悔，或许他不该问，因为答案很明显。

“你该不会还在钻牛角尖吧？”季阳放下啤酒，正色道，“秦峥，你要明白，该做选择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

秦峥本以为季阳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副人格，听到出乎意料的回答后翘了翘嘴角，“我会认真考虑，然后做出选择。”

“你能想明白是最好的，我相信你可以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季阳撕开一包小豆干，分了秦峥一块，“说起来下个月就是中秋了，你准备怎么过？”

秦峥捏了捏柔软的豆干，不答反问：“想你父母了？”

“想我爸了。”季阳摇头又点头，“你呢？你会想他们吗？”

“也许是因为我父母去世得太早，对我来说他们仅仅存在于回忆中。很不真实的感觉，有时候甚至觉得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秦峥仰着头，“中秋节，这种团圆的节日不太适合我。”

月光静静倾泻在他脸上，完美的侧颜中透出一股落寞，季阳看着看着莫名有些难受。

“怎么不适合了。”季阳拍了拍胸脯，自告奋勇道，“这个中秋节，我陪你一起过。”

秦峥回头看他，眸子里映着淡淡的月光，“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说就说了，还特有仪式感的击了下掌。秦峥顺势扣住季阳的手，过了好半天也没放开。

“那个，能不能让我喝口酒。”季阳想把右手抽出来，又被秦峥拉了回去。

“你酒量不好，会醉。”

“谁说我酒量不好了，但凡有一盘花生米，我就不会醉。”季阳左手零食堆里翻了翻，得意地晃晃：“嘿嘿，找到了。”

一小时后秦峥抱着喝醉的季阳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床上。

“好热。”季阳皱着眉踢开夏凉被，秦峥只好将空调往上调了几度。

“用真心换真心，玩个游戏我至于吗……”季阳咕哝着，“跨次元的恋爱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游戏太难了，我不会玩。”

秦峥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才不会喜欢上你。”季阳迷迷糊糊地被头顶的灯光刺刀眼睛，抬手挡在眼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