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意思啊……”

刘斯贤张了张嘴，有点不知道如何解释。主要是孙睿今天的出现实在是出乎他意料，又被撞个正着，自然压根就没有准备好说辞。

“你先滚出去。”孙睿冲着那女性努了努下巴。

“你……我、我为什么不能待在这儿啊？”

“你凭什么呆在这儿？”孙睿死盯着她，转头问高荣，“你让她进来的？”

“她之前说是刘斯贤的朋友，我们当然没多问……”高荣看到孙睿的眼神恶狠狠的，八成是把自己当成知情不报的了，赶紧声明道，“没想到是这样的。这位女士，我是这边片场的导演，演员内部问题，麻烦你先离开一下了。”

那女人倒也没不识好歹地拉拉扯扯，看了看刘斯贤，又瞥了一眼孙睿，没多犹豫便逃似的离开了。

空气有一丝寂静，高荣尴尬地觉得是时候自己也该退场了，可紧接着孙睿就开口了，仿佛根本就忘了还有高荣在这儿。

“我以为我们是在交往？”孙睿抬头直视着刘斯贤，“……不是吗？”

“……”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斯贤也知道扯“朋友论”是没用了。所以面对这个问题，他都沉默了。

孙睿“呵”了一声：“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在包养你？那我可真是尊活菩萨啊，给钱给工作，还什么都不要你做……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这样，你拿着我的钱养女人，也有点没职业道德了吧？”

“不是，我觉得我们……。”

孙睿忍不住要笑了：“你别跟我说你觉得我们是好朋友。”

刘斯贤沉默了，也不知道是想默认，还是他也没这个脸皮承认。

“行。就当你真觉得我为你做的都是出于友谊？我们之前接过吻吧？你没拒绝吧？你和好朋友接吻？”

刘斯贤还是没吭声，大约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他妈给我说话啊！”孙睿猛地挥手砸了一下墙壁。

刘斯贤惊了一下，孙睿从第一次见面以来，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暴怒过。孙睿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温柔，甚至可以说是有点乖顺的，什么都听自己的。

“……抱歉。我那天也是有点喝多了……”

“喝多了……”孙睿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一个完全不好笑的笑话。

“你又抱什么歉？非要我一句句问？”孙睿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八度，“你就全直说了吧，反正都这样了，瞒着也没意思。”

“……”刘斯贤见真的没有狡辩的余地了，半晌，开口道，“真的很对不起。我是真的不喜欢男人……”

“那你一开始就说啊！我逼着你了吗？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还是怎么着了？”

“一开始……你可能有点误会了。是我没说清楚，后来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高荣在一旁听得直皱眉，真行啊，把错误全揽过来，然后呢？直接把道歉的原因给弄成“是我没说清”，原因还是孙睿自己“误会了”。

孙睿一针见血地问道：“别扯谁的错。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就有女朋友了是吧？”

“……是。”刘斯贤犹豫半晌，想到此刻再撒谎也没有意义，只好点点头。

“呵呵，她倒挺大度的吗？为了两个人共同的前途？你忍辱负重？是这么个意思吗？”

“我没那么觉得，和你相处很开心，你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我实在是……”

“……不喜欢男的，只想和我当朋友？那我给你安排工作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呢？”孙睿摇了摇头，好像要把什么从脑袋里甩出去似的，声音有些颤抖，“刘斯贤，说真的，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对得起我吗？哪怕就把我当成个朋友，你对得起我？我帮你走后门，你假惺惺地说这样觉得自卑，搞得我反倒内疚。然后呢？钱拿得越来越不客气……我还当你是和我关系亲近了，没想到原来是着急拿去养婊子。”

“你别这么说她……”刘斯贤下意识反驳。

孙睿：“……”

高荣从背影看不出孙睿的表情，但他能看到对方紧攥得死紧的拳头，指甲仿佛要陷到肉里去。

场面有些僵持，高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出声当个和事佬，毕竟这是在自己的剧组里呢，但又怕被牵扯进去，进退两难。

很快孙睿就动了，他将手里的礼物几乎是砸地狠狠摔在墙上，转身就走：“你也跟着她一起滚吧！”

高荣就看着孙睿转头和自己擦肩而过，眼睛似乎泛红，快步直接走了出去。他转头看刘斯贤，刘斯贤脸有点发白，但看样子也算是意识到现在做什么都没用了，因此更加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