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攸宁最后的意识，就是自己在下坠的时候努力拉着那些绿布，让自己掉落地慢一些，后来就意识迷糊了，好像听到王川骂人的声音和沈薇的哭声，后来的世界，就漆黑一片了，连声音，也慢慢消失干净。

季攸宁再醒过来的时候是伴随着全身的剧痛的，除了一双眼睛好像哪里都不是自己的，只要想要活动某个地方，那里就会传来剧烈的疼痛。

思想很快被疼痛拉扯回来，季攸宁清晰地想起自己威亚绳断累摔下山崖的时候，这里是，医院吧？

“醒了？”

一个「全副武装」的小护士惊喜地挥了挥手，

“你能看到我吗？”

季攸宁眨了下眼睛，看着小护士飞奔出去的身影，心里暗道：我不会摔残废了吧？瘫痪了？还是植物人？这是多久之后的世界了？

很快有医生进来，一样的全副武装，给季攸宁上上下下做了一通检查，

“小伙子就是生命力强，恢复得快哈，可以转会普通病房了，让家属留意观察。”

后面的人答应了一声，这些人就要出去，季攸宁嘴里塞了管子，根本说不出话来，但是依照仅有的经验来说，这里大概是方可曾经住过的ICU了吧？

感情这些医生就不担心自己也是回光返照？

很快有护士过来给季攸宁拆掉了管子，只留下一些检测生命体征的东西和输液器，季攸宁看她们眉开眼笑的样子很是诧异：

难不成《九川劫》开始播了？自己火了？所以这些护士看着自己醒来才这样开心？嗯，一定是这样。

谁知道一边的护士跟同事说着，

“昏迷了半个多月，终于醒了，我真怕他再不行，他那大哥能拆了我们的医院。”

另外一个护士也是很「欣慰」的模样，

“对啊对啊，再不醒我就要赶紧辞职了。”

季攸宁：……

我大概是醒了的吧，你们好得出去再说啊，而且昏迷了半个多月，冯菖他们，难道一直留在了丽江？

知道被推出去，很快围拢上来的一群人，季攸宁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这才慢慢勾动了一下嘴角，真的，都在冯菖赤红着两只眼睛，似乎更深陷一些，疲惫之色毫无遮掩，顾不得身边有人，上前一把握住了季攸宁的手，

“阿西，你终于醒了。”

大家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听了冯菖的话沈薇悄悄去问江生，

“冯爷喊季哥什么呢？”

江生朝她做了一个「嘘」的表情，帮着医生护士把人送到病房，一间很大的屋子，还有里外套间，季攸宁看着窗外的阳光，

“这是，初夏了吗？”可惜喉咙发不出声音。

众人大多远远地呆着，只有冯菖坐在床边，紧握着的手没有放开分毫，季攸宁努力运气了半天，终于沙哑着嗓子喊出了两个字，

“冯菖……”

一旁的人赶紧凑上来把季攸宁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别怕，我在……”

季攸宁瞪着墨黑色的眼睛看着他，

“以后，不拍玄幻剧了。”

冯菖突然被他的脑回路逗笑了，

“现下你还有心思想这些，好，以后我们拍现代剧，不用吊威亚了。”

能有心思开玩笑，说明最严重问题真的已经克服过去了，季攸宁低头看看自己被吊起来的腿和打了石膏的右臂，轻轻地问了一句，

“我残废了？”

冯菖笑着摇头，江生凑过来，

“阿宁哥，你真的是我的偶像啊，摔断了一条腿一条胳膊三根肋骨，竟然这么快就醒啦？”

冯菖一记白眼，江生马上闭了嘴，医生进来，笑得更是要开花的样子，

“小季状态不错嘛，已经能说话了。”

季攸宁看着大夫，

“就是身上疼，没力气。”

医生摆摆手，

“这么久没吃饭了，那营养针也只能保障生命体征正常，等过几天恢复恢复，让护士找个轮椅过来推你出去晒晒太阳，恢复的也能快些。”

……

医生嘱咐了很多恢复有关的事情这才离开，季攸宁看着其他人，

“辛苦你们了，都回去休息吧。”

江生在一边摸摸鼻子，

“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都是我哥在照顾你的，不是我们不想啊，是我哥嫌弃我们照顾的不好，非要自己来才放心。”

季攸宁看着瘦了不少的冯菖，

“我没那么娇贵的，这里有医生有护士，你快回去休息吧。”

冯菖笑笑，眼里尽是失而复得的激动，

“我不用休息，只是想在这里多看你几眼。”

后面的沈薇这才恍然大悟，看了看身边的王川，

“季哥不会跟冯爷……”

王川点点头，低声说着，

“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要外传哦，不然小心被埋到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