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车手沦为大佬独宠的金丝雀(115)
再次睁眼,白色的房间,嘀嘀的仪器声响,熟悉的消毒水气味。
初霖安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几年前,从摩托上摔下来之后辗转各国医院治疗他的腿,还有他的心。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带着些沙哑。
初霖安眼睛转向旁边,恰好瞄见邢越略显慌张地松开他的手——他的手还是麻的,没有知觉。
男人清了清嗓子,躲过他的目光站起身,“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这是,怎么了?”初霖安问。
“过敏。”邢越用嘴唇试了试水温,给初霖安重新倒了一杯,“医生说等你醒了再卧床休息两天就能好。我已经帮你向车队那边请了假。”
倒是周到。
“过敏?”初霖安一向对自己的饮食很是注意,从来都不碰可能含麸质的东西。
“你喝的那杯果汁,里面掺了不少甜酒。”
低度数的甜酒混在本就调制过的混合浓缩果汁里,初霖安根本没尝出来,而甜酒是含麸质的大米酿成的,混了些酒糟很正常。
初霖安记得那杯果汁。
是别人递给他的。
“你……”初霖安从床上撑起上半身,话锋一转,“邢总,不去忙吗?”
邢越正在撕开药片包装的手指顿了下,“今天我没事。”
“想陪你,可以吗?”
真是活久见,邢越居然在征得他的同意。
“你现在还不能下床,需要有人照顾。”说着递给初霖安两粒白色药片和一杯温水。
初霖安吞了药片,双手握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水,说道:“这里是VIP病房吧?有护工服务。期间的费用劳烦邢总垫付了,等保险申报下来连本带息地还给你。”
邢越眼神越发暗沉,半晌才憋出来一句:“护工要同时照顾几个房间的病人,不如我……好用。”
初霖安忽地心里一软。
他本就是被邢越救来医院的,又被人在床边守了一夜——一向一丝不苟、时刻完美的邢总,此时的衬衫西裤上满是褶皱。
他又容易吃别人的软。
“那好吧。”初霖安松了口,“既然邢总说自己「好用」,那护工能做的,你又能多做些什么呢?逗我开心吗?”
“我可以试试。”邢越脸上这才明亮了些。
初霖安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邢越居然应了,看那表情居然真的在认真思考怎么逗他开心。
“算……”
“我会跳舞。”
初霖安被打断,瞬间怀疑面前的邢越是不是换了个人,“你,会跳舞?”
“嗯,芭蕾。”
初霖安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去。
邢越除了赚钱征战商界,会那些贵族消遣娱乐的运动,病房里又没有钢琴小提琴之类的乐器来供他使用,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能逗小玫瑰开心的技能。
不过他记性好,现在还记得小时候学过的芭蕾。
就看现在这副成年人的身体许不许他再做出那些舞蹈动作了。
初霖安无法想象,邢越跳芭蕾舞。
光是想想就很有趣,可他紧绷着嘴角不让自己露出笑。
“需要伴奏吗?”初霖安放下水杯,拿起一旁的手机,“我给你放。”
甚至有点期待了。
“可以,随便什么。”邢越扯了扯领带,掩饰心里的一丝慌张,随后以还算标准的芭蕾舞起势站好,面对自己的唯一的观众。
——病床上的埋头翻歌单的初霖安。
小玫瑰已经被他逗笑了,雪白的皮肤上透出些红润来,不再冷冰冰的戒备着他。
一首《睡美人》响起,邢越不得不收了心思,专注在自己不协调的四肢上……
此时的走廊上,来回踟蹰的人影被响起的音乐吓了一跳,惊得定在原地。
突然一个悦耳的男声从那人背后的不远处传来:“喂,同学,你也是来看望Leon的吗?”
两天之后,初霖安得到了出院通知。
可是邢越说不急着回去,要带他见一个人。
等到了一条走廊之隔的重症监护室才知道,要见的那个人是初霖安的母亲。
“Leon,爸爸对不起你。”面前这个叫李初霖的男人不复拍卖宴会那日的熠熠光彩。
花白的头发没了遮掩,憔悴的脸上褶皱似乎更深了,但依旧能看出,初霖安与之两三分相似的脸型样貌。
“现在说对不起,晚了。”初霖安甚至对男人自称是「爸爸」都毫无波澜,“我叫过好几个人「爸爸」,但这不是个好称呼。”
因为母亲交往过的那些男朋友,都不是什么好人。
包括眼前这一个。
“爸爸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弥补不了你。但是……请,请给我个机会。”
“我这不是来了吗?看两眼就走。”透过门上的正方形小窗,初霖安瞧见里面瘦到不成人形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