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齿+番外(111)
十月月考一完,高一上半学期就过去了一半。
五中老师效率极高,阅卷统卷最多只需要两天,小同学们也就只有这两天时间可以苟延残喘一下。
课间,席彦和闫嘉朗一起把作业本抱去英语办公室,路过隔壁语文办公室的时候被叫住了。
教九班的语文老师是个男的,叫孙斌,席彦挺喜欢他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这老师嘴贫,内涵人不需要打草稿,总是能把杠抬到文化人的高度上;二是因为他带教的三个班里,也有十二班。
所以席彦时常以“孙老师今天又挤兑人了”开头,丰富一下跟钟秦的聊天内容,纯属是把人民教师当成了工具人使——用来跟钟秦增进感情。
可能语文老师对气质内涵这种东西更加敏感一些,孙斌总觉得席彦这位小同学虽然披着一张爱闹腾的皮,但内里却比同龄人要更成熟得多。
给老师留下成熟印象也并不是纯好事,席彦就叫苦不迭,孙斌上课总爱把他的阅读理解或者作文拿出来瞎扯上两句,偶尔还会抓他去当义务工作者。
孙斌把路过办公室门口的席彦和闫嘉朗叫进来:“欸!你俩,顺带帮我把阅读卷带下去发了,让大家有空做一下,下午上课我抽时间讲。”
义务工席彦接过卷子,十分质疑语文课代表的工作态度:“倪文瑞又消极怠工了?”
孙斌边批改试卷边说:“那你就带下去让倪文瑞发。”
席彦皮了句:“我以为你让我下去再把倪文瑞叫上来一趟拿卷子呢。”
孙斌眼皮也不抬:“唷,那你俩友情得破裂一会儿。”
说话间,席彦也在瞄着孙斌正在批改的那份试卷。
月考答题卷被装订成好几册,所有老师分工,批改不同的大题,改完再相互交换。考生姓名和学号都溜边写在卷子最左侧,被密封条给封住了,出成绩之前,批卷老师也看不见。
试卷才刚翻开十来张,显然孙斌是刚刚开工。
席彦看着孙斌手上这张卷子,实在忍不住,扬起眉毛赞叹了一句:“这字儿,漂亮得跟贴了身份证似的,就算密封了考生信息,批卷老师也能一眼认出来是谁的卷子吧,妥妥的分上加分。”
“可不,”孙斌顺嘴闲聊,“你那狗爬字儿不也跟贴了身份证似的吗,妥妥的扣完还想扣。”
席彦被中伤一下,反而乐了:“那哪儿能一样,狗爬字儿多了去了,您能认出是哪只狗搁这儿趴着啊?”
席彦心想,他的字和钟秦的字,不就狗得半斤八两吗!
“别人不好说,能狗成你这样的还真不多,”孙斌抽空抬眼,“漂亮的字儿都有名家笔锋可循,丑成你这么别致的,你老席家独一份儿么。”
席彦一抱拳:“在下又输一回。”
孙斌摆摆手,深藏功与名,把烦人精赶走了。烦人精走之前,还情不自禁朝卷子上多看了两眼。
下午语文课,孙斌大概是觉得月考过后不适合上新课,就讲了会儿阅读题,下课前五分钟还想一出是一出,在班上听了个写。
踩着下课铃念完最后一个词语,孙斌把书本合上,说:“本来想让你们交叉批改,下课了就算了吧——倪文瑞,帮我把听写本收起来,直接抱去十二班,下节课我让他们顺便帮忙批一下。”
语文课代表倪文瑞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消极怠工,收本子的动作麻利极了。
席彦往前传听写本的时候忍不住跟路遥遥说:“遥哥!把我本子放最后啊!”
路遥遥翻了个白眼:“你直接把你本子折成飞机飞给天仙得了!”
席彦好一顿乐。
——钟秦拿到他听写本的概率大约是五十分之一,但席彦听孙斌说完十二班帮忙批改之后,心里还是像盼着点什么似的。
上晚自习之前,听写本批改好后发了下来。
席彦翻开本子,自然而然开始期待。
……但在看见红笔批注的漂亮字迹时,心里又瞬间失落了起来。
席彦合上本子扔在一旁,顿时对概率论失去了兴趣,嘴里嘀咕:“这字儿,真跟贴了身份证似的,见过一次就记得了。好看是好看,但没有钟秦的狗爬字亲切……不过细瞧还有点熟,还在哪儿见过呢……”
又过两天,月考成绩出来了,九班的小同学们被三楼的实验班包围夹击,一整天都能在班里各个角落听见可怜人的嘤咛。
班主任办公室。
高成柳脑仁有点疼,他在成绩单上点了点,问站在他面前的钟秦:“这回又是哪题没看见?”
钟秦如实说:“没,都做了。”
高成柳嘴角一抽:“行吧,唐老师一定要托我问你一句,物理选择题丢了18分,你是对他老人家有什么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