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他们不再是孤岛,成了群岛。
——心意想通时,两个人便连通了, 他们不再孤独。
但也只是这一瞬。
时间流逝太快, 湍急的河水奔涌向前,互相凝视的眼神被冲散。
蓝天然回到书桌旁。
徐赞眼神游移,从这儿飘到那儿, 再飘回来,像是在捕捉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或者,他现在就是那只蝴蝶。
“还有别的印象吗?”过了会儿, 徐赞回神,笑着问。
蓝天然想了一下:“记得里面有一句话:感情自有理智所不能理解的理由。”
“我也对这句话有印象。”徐赞笑问,“你有过这种时候吗?”
“有过。”
“哦?”徐赞好奇。
蓝天然却不答。
徐赞没有追问,自己继续话题:“我觉得吧,就算理智不能理解,也还是应该予以支持,因为只有智商在线时,成功率才能达到最高。”
蓝天然若有所思,然后问:“你的感情最近想做什么?”
“想来你这蹭饭吃啊。”
蓝天然笑了:“你尽管来,天天来都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
“嗯。”
徐赞告辞时,向蓝天然借了几本书,他发誓:“我一定好好保管,绝对不会弄脏弄坏。”
蓝天然:“弄坏了也没事,这样我就有理由不再借你书了。”
徐赞点头:“你真的不想做什么事情时,一定要直说。我看不懂别人的脸色,会把别人不情不愿的客套当真。”
蓝天然有点惊讶:“难道不是我才这样?”
“当然不止你这样。不过我们情况不同,你是对这方面不敏感,我纯粹是脸皮厚。”徐赞一本正经地说。
“……”蓝天然笑了起来。
直到把车开出很远,徐赞还在回味蓝天然的笑容,他低声哼歌:“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愿意用几世换我们一世情缘,希望可以感动……”
意识到自己在唱什么后,他翻了个白眼,闭上了嘴。
回家后,徐赞翻开他从老家取回来的薄笔记本,再翻开他今晚刚从蓝天然那借来的书,对照两边的字迹。
他采用的方法是:找出两个相同的字,看它们像不像。
他把两字凑到一起,看看这个再看那个。
两个字很像。
并不是一模一样,细节上是有些许不同的,但字的倾斜角度一样,笔顺一样,笔划连笔也一样。
这就是同一个人写的字。
徐赞松开笔记本和书,笑容从心底涌上他的脸庞,嘴角扬起,笑肌提起,眼睛弯起,然后嘴咧开,发出笑声,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固定在一个音量,持续了很久。
笑畅快了之后,徐赞走到玄关边,把他今天搬回家的两个箱子拆开,水蜜桃放进冰箱里,水也放进冰箱里。
看着这些东西就会想起蓝天然。
想起就高兴。
水是玻璃瓶装的,瓶子细长,很有设计感,在福云山时,蓝天然是用自己的杯子装的这水——应该是玻璃瓶太重,不方便携带。
徐赞开了瓶水,虽然没有携带问题,但他还是先倒进杯子里,然后才喝。
-
门铃响起,老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了眼外面,才开门。
徐赞走进室内,冲老田笑了笑,然后扫了眼室内。
这是套普通的居民住宅房,客厅里除了老田还有三人。
一位是穿短裙的卷发美女,她坐在沙发上,正在用手机游戏。
另一位是个平头大叔,他是老田武馆的人,他手上提着一把菜刀,眼睛紧盯着墙边的一个男人。
贴墙而站的那男人相貌普通,但有点眼熟,他满头大汗紧张兮兮地抱着一个双肩背包,看到徐赞后,他瞪大了眼睛。
徐赞先和前两人打招呼:“甜姐,张哥。”
再看向墙边的男人:“又见面了。上次你在路边偷拍我,这次你干了什么?”
沙发上的美女说:“尾随我,闯入我家,想对我实施不轨行为……”
那男人连忙辩解:“我没有!是你请我进门的!你雇我调查你老公,你说你老公经常趁你不在家把别的女人带回来约会,所以你想在家里装监控设备,拍摄他们的出轨证据。”
徐赞皱眉:“胡说八道,甜姐还是单身。”
田甜结过一次婚,但离了。
男人来回看他们几人,最后把目光停在徐赞身上:“是你,是你设计我,你想怎样?”
“你自己私闯别人家,还反咬一口说别人设计你。”徐赞冷笑,“甜姐,报警吧。”
“哦。”田甜低头看手机。
“别!有话好说!”男人紧张地阻止,“你们,你们到底想怎样?”
徐赞:“我从来不想怎样,倒是你,你想怎样?怎么总和我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