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喜放下夹着虾仁的筷子，说突然想起家里有事先走一步。他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看见跟虾有关的东西，特别是虾仁。

第11章

云鸯这天晚上吃完饭，跟女儿一起窝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看见本地新闻报道说本市大家厉家在郊外的主宅被烧，厉家主母饶清被活活烧死不治身亡，次子厉锡和被烧伤，损伤未定，主宅全废。

云延说好可怕他们怎么不跑出去。云鸯看着电视里熊熊烈火中的宅子淡淡地说：大概是跑不出去。

云鸯调了台，换成他们父女俩最喜欢的纪录片频道，留云延继续看电视，他拿了手机去阳台外面。

手里握着手机，云鸯翻出通讯录划着，划到个名字时停下来，垂头想了片刻，熄了手机屏幕，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个电话打出去。云鸯在阳台栏杆上放松一靠，往楼下无意扫了一圈，看见下面站着个熟悉的人影。

还以为是眼花认错了人，云鸯虚着眼撑着往栏杆外探出了上半身想看得清楚点，底下那人一抬头就跟云鸯打了个对眼。

确实是厉章玉。

云鸯跟云延打了声招呼拿了钥匙和外套就下楼去了，刚出电梯就看见厉章玉在瞎转。

厉章玉冲着云鸯走过来，一语不发。

云鸯闻到厉章玉身上一股淡淡的汽油味，问他吃晚饭了没。

厉章玉说没有。

云鸯说那我们出去找家店先吃饭。

厉章玉拉住云鸯说不出去吃。

云鸯沉默了，才两三天不见厉章玉身上都没什么活力了，看着疲惫得很。但他并不想将自己的客人带到自己家里，何况家里还有个女儿在。

厉章玉拉着云鸯的手，也不急，就站着等云鸯的后话。

两人在昏黄的路灯下站了半分多钟，云鸯幽幽叹了口气妥协，说那我给你煮碗面吧。

厉章玉这才咧嘴笑了，跟在云鸯身后上楼进了云鸯的小家。

云延抱着半块西瓜看地球脉动，家里门开之后进来的不止她达达，还有个从没见过的男人，云延被教导的很有教养，下了沙发将西瓜放在茶几上就去门口接来客。

云鸯还没给云延介绍，厉章玉就跟云延说自己是云鸯的朋友，叫厉哥哥就行。云鸯给厉章玉拿换用拖鞋听到厉哥哥这句话，抬眼无语看了一眼他。云延听话，大大方方地叫厉哥哥打完招呼就回自己小房间玩去了。

厉章玉进了屋跟巡视自己领地一样瞎逛，房子小，应该只有九十多个平方，够父女俩住，装修也是一般，但是很有生活气，挤挤攮攮的。阳台外养着花花草草还有个吊椅，客厅空处的地毯上还摆着一群芭比娃娃和木制小房子，看着像是自己动手搭的，沙发旁边的角落里立着一竖书架，架子上国家地理资本论和博物杂志童话绘本混在一起。

沙发另一边还有个猫爬架，但是没看见猫。厉章玉问猫呢，云鸯在厨房开火切葱花，背对着他回：猫两年前就死了。

猫死了两年还留着猫爬架。厉章玉随口道。

云鸯忙活着没回他。

面做好端到饭厅，外面人不见了，云鸯把碗放在桌上去找人，客厅阳台都没人，自己卧室门虚掩着。

一进去就看见厉章玉面朝下躺在自己床上，跟具死尸一样埋在枕头里。云鸯叫他吃饭也不应。

云鸯反手把门关上，跪在床上给厉章玉翻面，翻过来才看见厉章玉是睁着眼的，把云鸯吓了一跳。

“赶紧吧，面要坨了。”云鸯退下床，转身把窗户稍微关了些留了条缝。厉章玉今晚不太对劲，云鸯也不会多问，来了就招待，招待完他该回哪儿就回哪儿。

厉章玉一翻身又埋回去了，闷闷地支吩云鸯说他要在这屋吃。云鸯不让，说卧室里有味睡不着。说完就把厉章玉往床下拖。

厉章玉跟条死狗一样瘫着沉在床上不肯动，云鸯直起身把厉章玉的腿一扔就出去了，过了会还是把面给他端过来了，伺候大爷似的。

大爷一盘腿坐床边就开始嗦面，一边嗦一边瞟云鸯脸色。云鸯说你吃你的看我干什么，厉大爷说怪好吃的，就是辣了点。云鸯没理他，坐飘窗上看书。

“你等会回去把你身上的味处理一下。”云鸯低头看书边嘱咐着，这是提前下逐客令的意思。

“回哪儿？”厉章玉正抱着碗喝汤顶着一张油嘴抬头问，一副理所当然的样接着说，“我今晚住这儿。”

第12章

一听要留宿，云鸯脸上表情一下就消失了，放下书刚准备给厉章玉做思想工作，裤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下，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到账短信，汇款人是厉章玉。于是手机一收，继续看书。

有钱能使磨推鬼。人都进来了也知道住址了，坐一会就走跟留宿一晚没太大区别。云鸯心里不是没担心过会有后患，跟厉章玉来往涉及的越多越可能出问题，不光是对于云鸯自己也对于厉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