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煦将付星燃的模样尽收眼底,唇角弧度微陷,也同付星燃一样靠坐在椅背,姿态悠闲道:“那就不说。”
不能惯着。
付星燃听到苏黎煦这么说表情全无,什么,真的不哄他了?以前都哄他的不是吗?难道真的是因为不喜欢他了吗?
指尖轻颤,下意识的摸上手腕表带处。
苏黎煦捕捉到付星燃这个摸手腕的小动作时眸色倏然一沉,眉头紧蹙,这个小动作他太熟悉了。
当年在医院的时候只要付星燃一直不高兴或者是生气就喜欢拿东西划手腕,就是通过这些或大或小的伤口痛感缓解情绪。
所以现在不高兴的是因为问题没有得到解答还是他的态度。
可这么看来,是因为他的态度。
没有像当年那样一发脾气就哄他。
办公室的气氛有那么短暂的微妙,最后被椅子稍稍推开的声音打破僵持沉默。
苏黎煦走到付星燃身旁,倚靠在桌角,他弯下腰靠近生着闷气的付星燃,手捏上他的耳朵。
“你说吧,我听着。”
算了,还是先哄着吧,以防万一。
微凉的双手揉上耳垂,男人温柔如玉的声线在耳旁响起。
付星燃微怔,愣愣抬眸,对上苏黎煦这双近在咫尺的浅琥珀色双眸,像是撞入温柔中,在一下又一下揉捏着耳垂哄弄下,身上所有的委屈皆被揉平。
刚才因为苏黎煦一句话他差点失控,下一瞬也能因为苏黎煦的轻哄缴械投降。
他就这样望着俯身揉着自己耳垂的苏黎煦。
苏黎煦穿了身米色棉麻立领衬衫,黑色长裤包裹下的双腿笔直而又修长,倚靠在桌旁时长腿微屈,轻碰过他的腿侧。脖颈白皙修长,说话时喉结滚动。
而揉捏着他耳垂的双手透着冷白如玉,薄薄的皮肤下青筋依稀可见。
手腕散发着淡淡的八月夜桂花的香,这是他的瘾。
心跳猝然加速。
距离太近,他又要瞎想了。
怎么办,推开吗?
那怎么行。
苏黎煦伸手揉上付星燃的耳垂,见人愣愣地望着自己,手轻轻柔柔的,他哄道:“是在生我的气吗?如果是的话我道歉。但是我有必要向你说明为什么,因为我现在不是你的医生,我想你也不想看医生,对吗?所以你发脾气我不会再第一时间哄你。”
这个安抚动作是之前付星燃住院的时候、晚上不睡觉时总是要发脾气时他无意间发现有用的小技巧。
意料之中,还是有用。
“如果你现在是把我当成老师,或者是哥哥,或者是朋友,对我发脾气的时候是不是应该要学会换位思考,思考一下你发脾气我是不是也会生气。”
男人温柔的轻哄在耳畔响起,伴随着揉捏耳垂的动作,就好像有根羽毛在心头一下又一下的撩拨着,酥酥麻麻,好痒,也好舒服。
付星燃顿时愣住。
啊,原来是这样吗?
“哥哥,我刚才是很认真在跟你说,所以我看到你在笑以为是在笑话我,所以我生气。”
苏黎煦失笑道:“不是在笑话你。”
“那你为什么笑啊?”
“因为你可爱。”苏黎煦想到刚才这家伙那副小狗勾的样子,回想一下还是忍不住想笑的。
付星燃眼睛蹭的亮了。
夸他了!!!苏医生竟然夸他可爱!!
苏黎煦心想应该差不多了吧,就在他想要垂下手时却被付星燃的手一把摁住。
“那苏老师好奇我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吗?”付星燃抓住这双手,根本不舍得让其离开。他决定了,要主动出击,他受不了不跟苏黎煦联系的日子。
这不是人过的。
苏黎煦见付星燃似乎很想告诉自己的模样,他无奈笑道,只能由着:“那你跟我说说吧,我也很想知道能被星燃喜欢的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边缘性人格障碍患者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因为大多数都比较敏感和缺少安全感,但能够让他们喜欢上的人一定拥有着巨大无比的魅力。
才能让他们放下所有戒备心甘情愿的去爱。
既然付星燃想说那就说吧。
“他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很温柔的人。”
这三声“很温柔”是付星燃笑着说出来的,他将埋藏在心底爱恋由这三声道出来,一遍一顿,一遍比一遍的还要高兴,每一遍都代表着喜欢。
苏黎煦对上付星燃发亮的双眸,仿佛那满腔炙热滚烫的爱意被他清晰的捕捉到,悄无声息的扣上他的心门,然后又听到付星燃说道。
“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付星燃双手覆盖在苏黎煦的手背上,目光灼灼凝视着面前的男人:“我不能没有他,我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他,我想跟他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