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给付星燃带上了滤镜的原因。
没觉得多奇怪讨厌,毕竟他见过奇怪的人多了去了。
打开四年前付星燃的案例,前面是付星燃的个人信息和家庭背景信息,下边的是付星燃父亲对付星燃日常的一些观察,以及他自己在观察时发现的表现。
爱发脾气;爱哭闹;想要得到的东西必须得到,会用尽各种办法都要得到,如果得不到就会使用极端行为,比如自杀;极其挑食,甚至有厌食倾向;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但不排斥;骄傲自我,厌恶世界。
所以付星燃的边缘性人格障碍是跟双向情绪障碍有着较为明显的区别,付星燃没有很明显的抑郁症,他的情绪属于比较直接,高兴很明显,不高兴一定会发脾气。
而当时付星燃也很清楚自己生病了,需要看医生,所以对他没有任何抗拒。
可现在付星燃似乎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思变多了,变复杂了,自尊心变强让他开始抗拒自己还在生病的事实。
从付星燃的角度看来,在不知情所谓的善意谎言的情况下,是他辜负了一个付星燃对他满腔依赖。
但付星燃不但没有质问他,甚至在他面前晃荡了那么多天,忍了那么多天才出来告诉他是谁,也对他没有认出来这件事情有任何的脾气。
靠近他之后还能够跟当年那般依赖他,仿佛他们从没有分开过那般。
他的心里是清楚的,毕竟他知道自己为什么离开,是因为付先生提出的中断治疗。可对于付星燃来说他的出现应该是有芥蒂才对,那现在这样热情和粘人又是什么呢?
甚至在他一离开就会出现强烈的被抛弃感。
放在桌面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他垂眸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何试”的字眼,滑动接听了起来。
“黎煦,你现在有空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这是他的老同学,他们研究着同一个方向,而何试目前是京大心理学系的研究生导师。
“有,怎么了?”
“我真的是很想吐槽一下,不知道你没有听说学校的本科导师制,虽然分给我的学生目前只有一个,但是我真的不解,为什么要丢一个修双学位的学生给我。术业有专攻,心理学本来就比较复杂。就算我有心培养,这样的学生能把理论吃透吗?但现在不要说吃透,我人都没见过。”
苏黎煦听着何试的吐槽,无奈笑出声:“是吗,你现在连本科生都带了,那他这个心理学是主修还是辅修?”
“不是,他是美术系的,就是你带的那个院系,大二的。”
苏黎煦愣了愣:“大二?”
电话那头的何试像是想起什么:“对了,你现在不就是在给美术系大二上那个什么心理健康吗?那你有没有听过付星燃这个名字?”
苏黎煦看了眼一旁床上熟睡的付星燃:“听过。”
这家伙竟然辅修了心理学?
“你知道他这学期逃了我多少节课吗,今天我的专业课他都敢逃!都不知道多少学生想来上我的课,他不珍惜,如果这样我真的要跟院里说我不要这个学生,我带不起。”
苏黎煦拧了拧眉头,这家伙不是跟他说下午没有课吗?竟然逃课了?再听到何试说不要付星燃时,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他其实挺聪明的。”
轰隆一声,打雷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床响起动静。
“……哥哥,打雷了我害怕。”
苏黎煦拿着手机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就感觉自己被人从身后猛地抱住肩膀,力度极其之大,手机都差点飞出去。
付星燃委屈的将脸埋入苏黎煦的肩颈,闷声道:“哥哥,你不是说陪我睡觉的吗?为什么现在又不陪我了,你在跟谁打电话啊?那人我认识吗?”
在苏黎煦看不见的角度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是谁给他哥哥打电话?
是朋友?
是女人还是男人?
真是烦,为什么要在陪他睡觉的时候给苏黎煦打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
苏黎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总不能说“我在跟你导师聊着究竟要不要把你踢走的事情”吧?
然后他就看到付星燃一把抢走他的手机,二话不说的,把电话给挂了。
苏黎煦微拧眉头。
付星燃把苏黎煦的椅子转向自己,而后蹲在苏黎煦跟前,他抬起头:“哥哥,那个人是谁啊?”
苏黎煦沉默地看着蹲在自己跟前的青年,这家伙似乎丝毫没有发觉到自己的问题。
付星燃见苏黎煦没有回答,心里更加忐忑了:“难道是哥哥你的——”
男朋友或者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