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的骑士(23)
「嘿,别忘了我也得去团练──当初你不是很乐意加入合唱团?」
「可是,我比较喜欢飞行课。」弗朗克沮丧地说。「明明我的飞行技巧是最好的。」
「你的男高音也是最好的。」
弗朗克没被安慰到,反而更失落了。
「与其在意这个,弗朗克,我比较好奇,」托比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说:「不知道下一个周末你有没有空闲?」
「有吧,怎么了?」
「你有兴趣参加我哥哥的婚礼吗?」
「你哥哥……恭喜!」弗朗克立时回复过来,大力拍了托比。「不过,他不是在前线?」
「他前阵子受伤,被送到但泽,现在差不多恢复了,他们没要他回前线,只把他调到丹麦。」
「噢!」弗朗克只是点点头,心里想着:阿,他要离开前线了,真可惜。但是托比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托比说:「所以他决定和莫妮卡──他的女朋友──结婚。」
「我们一伙儿还有其他人参加吗?」
「婚礼是临时决定的,」托比摇头:「克劳斯、京特、哈迪都要回家。」
「太可惜了。说起来,托比,我还不知道你家在哪?」
「我就怕你问起这个,」托比勾起嘴角,「我希望你不怕麻烦,我住在纽伦堡。」
接下来的这一周里,为了这一趟拜访,弗朗克做作业的态度特别积极,务必赶在出发之前完成一切。
然而,期盼的周末到来之前,他们身边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件,这是弗朗克生命中的转折点,不仅如此,许多人的生命轨迹因此永远的改变了。
第21章 (二十一)《流亡:1941-1945》
……
我听见了。
有人在追赶。
他们追上来了。
他们追上了。意识到这一点,我浑身瘫软,鞋底的泥泞成了无底沼泽我被困住动弹不得,我明白自己再也无法前进了,或早或晚,我终究会落到这一步。但是我和奥利佛一起,我不得不前进,我不断听见他喊「走、快走」,我跟随这道声音,但是不久之后,我听见「走、走」变成了「等我、朵莉」,「我来了,朵莉」,当我肉`体承受的超越了极限,他的精神已然崩溃,两个人同处边缘却激发了我的意志,在不知不觉间我的步伐加大,本来是他领着我,到最后是我走在他前面,超越了他,我越走越快,和他距离越来越远,是他在我身后喊「过来这里」我才回过神。
我连滚带爬地朝着他过去,我们缩在一处盘根纠结的树墩下,远处枪声和哀嚎声此起彼落,其他人也朝着这个方向过来,和我们一样的人和追我们的人。他的手按在步枪上,当脚步声更加接近的时候,我听见他喃喃念着:朵莉、朵莉。我拿着手枪浑身发抖,在这个关头,我仍旧没有使用它的勇气,事情发生在我没有准备的时刻。
奥利佛毫无预兆地转身朝黑暗中开火,子弹从我耳边咻咻飞过,我把自己缩得更小,浑身发抖,矛盾又恐惧地期待自己被一颗准确致命的子弹终结,每一声枪响都是对我的审判,它们此起彼落,震耳欲聋,停止交火的时候我仍旧缩在原地。
我想自己死了,直到奥利佛轻轻喊我的名字。
月光自树梢洒下,落在倒地的尸首上,奥利佛的身影被黑暗覆盖,藏在阴影处。我摸索着朝他前进,撑起他的身子,继续往前走,断断续续零落脚步声被我抛在身后。
我踉跄前行,为了不知道谁的生命拼搏,奥利佛突然说:「我的朋友,恐怕我们要在此分别了。」
一种不祥的感觉涌现,我垂下头,他胸口的血盆大口正对着我龇牙咧嘴……
第22章 (二十二)《希特勒的骑士》
弗朗克猛然惊醒,睡梦中有人喊他。他以为自己睡过头了,睁开眼却一片黑暗。
天花板的灯忽然大放光明。「起床!」克劳斯喊:「换上野战服,十分钟内广场集合完毕!」京特打了个哈欠,用棉被把脸盖住打盹,被克劳斯一脚踢下床,其他人这时纷纷跳起来,五分钟内换装完毕,
泛着凉意的初夏夜晚,他们在户外广场集合,他看见三个人站在广场中心,正中间是一名陌生的少校,两旁分别是他们的魏玛校长和一名中尉。当他们集合完毕,少校大声宣布:「年轻人,我是史特拉瑟少校,这一次前来,是要借助你们的力量,完成一个重要的任务。」
「一批被列车运送的法国战俘策动了谋反,经过此地时,在列车上制造了翻车意外,他们枪杀守卫然后夺走他们的武器,潜入你们熟悉的森林中。我在此请求各位的协助,我们必须即刻逮捕这些武装份子,保护国土与人民,这是德意志青年无可逃避的责任。」一时间没有人出声,队伍的情绪却都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