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偷欢(95)
然后被牢牢桎梏。
很紧。是给他戴上的无形的镣铐。
他是斐子瑜的俘虏,囚禁于牢笼。并因此心安。
闪动的彩灯晃过男人侧脸,一束暖红的蹭过嘴角又飘离。
他想起那个剥夺他全部呼吸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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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而封闭的室内,斐子瑜低沉中带着细沙的声音鼓动耳膜。
“虞欢,你肯定喜欢我。你别骗我,也别骗自己。”
男人欺身而上,他节节败退,直至后背抵住冰凉的墙。“冷吗?”老奸巨猾的商人总能看透人心,“冷就往前来,靠近我。”
像复古唱片机中撩人的小调,尾音上翘。
虞欢能听见自己陡然急促的呼吸在黑暗里无限放大。
他上钩了。
他清醒又迷蒙,醉了又醒着。他靠近黑暗里唯一的热源,投入男人宽阔的怀抱。
他们的身体无比默契,额头抵住肩窝,心跳隔着心跳。
然后他猛地一震,大脑有半分钟出于异常清醒的状态,像回光返照。
可他放任自流,他安慰自己说:靠近温暖触碰光源,天生如此,他不过是遵循了最低等动物也会遵循的本性。
他听见斐子瑜轻声低笑,震动的频率透过紧贴的胸腔传播,好像他也在笑。
男人重新压过来,他撑不住后退一步,靠在斐子瑜垫着的手臂上。炽热的一横,没了墙壁的冰凉。
嘴角凑上温热,唇瓣扫上呼吸。斐子瑜没有吻上来,处于一个比接吻更亲密的姿态。
“虞欢,你一定很喜欢我。”
他们耳鬓厮磨,共享每一分空气。
“虞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他以前不知道,但现在好像知道了。
于是他说:
“我知道。”
爱意决堤,从残损破口中生长。
眼眶酸涩,湿气还没涌出就被男人的唇舌舔走。
斐子瑜在黑暗里入侵他的城堡,男人用轻浅的酒气和烟草味叩门。大抵是酒香实在醉人,情话的确动听——城门背叛了他,自动给敌人开了锁。
他肯定还醉着,醉得抛却理智。他甚至想:就算南柯一梦,就算梦醒一场空……
沉重的头颅经不起强烈的刺激,心脏一阵收缩,电流窜过全身,一直麻到指尖、窜上头皮。
男人锁住他,一点不放开、空气中充斥着斐子瑜的味道,密不透风地包裹他、蚕食他,就连氧气也被排除在外。
上颚被舌尖轻巧地划过,带起强烈的应激,他在濒死之际以此续命。窒息时眼前的彩色麻点也染上爱欲,他恍惚着想一个人的名字:
斐子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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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欢被斐子瑜牵引着走进人群。好几束视线瞬间投过来,或正大光明或窥探隐晦。
他没再怯场,甚至没能敏感地察觉到这些眼神。斐子瑜像马戏团的魔术师,强大而神秘,施了一个小咒语。
他的眼里便只有斐子瑜。
世界被划分得很清晰:斐子瑜和别的什么事。
他被亲红的唇瓣瞒不住事,事情的走向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就连虞欢自己都没想到。
哦,斐子瑜除外。
他好像把每个人都耍了一道,这个心机的商人,蔫儿坏蔫儿坏的。
大排场来了——十瓶轩尼诗李察,每瓶酒都被单独装在水晶盒里推出来,酒保们小心翼翼,隔开熙攘的人群,送到六号桌面前一字排开,像待字闺中等待挑选的黄花大闺女。
他没忍住笑出声。
斐子瑜问他为什么笑。
他说:“你第一次这么干的时候,我在心里骂你‘人傻钱多’。”
然后他又问:“那这次,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虞欢认真思索,“我在想……这是真的吗?会不会是黄粱梦一场?”
“不会。”
“哦。那就不会。”喝醉酒的虞欢很好哄,对斐子瑜抱有极高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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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斐子瑜手把手牵着开酒这事儿,他熟。
他们一起开了一瓶,剩下九瓶被酒保开掉。
这次来的人都是交情好的,不怕说什么,斐子瑜没打算藏着掖着,或者说从一开始就预谋算计好了。
他扣着自牵上就再没放下过的手,“他叫虞欢。虞姬的虞,欢愉的欢。从今往后,是我的爱人了。”
“今天这酒,就当是预备的喜酒了!”
男人话音落下,停顿了半秒像是在斟酌,“封哥。”声音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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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望从两人亲密关系的事情中回神,接受得很快,他在国外就听说了斐子瑜的一系列风流韵事,早知道他这个小弟是个弯的,虞欢倒是出乎意料了,但也不是什么难以消化的事情。
这十瓶酒的排场像极了为美人一掷千金的浪子,怕就怕斐子瑜对虞欢不是真心,虞欢又是这样老实的性子,容易被骗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