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偷欢(11)
“不说鱼儿最近的心肝儿宝贝了,咱们聊点别的?”
许尚组的局,周围的人也都给他面子,没扯着这个事儿说个没完,其实也就萧思兴揪着不放。
转头就有人问道:“封望什么时候回来啊?说是快了?”
许尚嘴角抽搐,有点后悔。这还不如刚才呢。
他现在已经不想去看斐子瑜的表情了。
封望这个名字对于他们这一群从小玩到大的人都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
但对于斐子瑜,是心头念着却说不出口的两个字。
封望就是那种完美的代名词,温柔的邻家哥哥。
一双深棕色的眼睛像是炎炎夏日里的清泉,能叫人轻易沦陷。
在他们都还调皮吵闹的时候,封望已经能笑着把他们拉开,再分别摸摸头给个抱抱。
这隐秘的禁忌的感情斐子瑜精心守护得很好,许尚是为数不多知道的人。
他看着斐子瑜暗恋多年而不得,心里为兄弟可惜,却也不希望斐子瑜去打扰封望。
谁都不想把那么好一个人拖下水。
斐子瑜也是这么想的,天上的月亮清冷而遥不可及,沐浴月华足以,不求握在手心。
总归是一段不想也不能宣之于口的单恋,仅仅是提了个名字就憋闷又期待。
斐子瑜敛眉,从大理石桌面上捡了一张梅花9,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封望说是下个月底回来。”
“说来鱼儿的钢琴还是封望先生教的吧?哈哈。”
许尚听得辣耳朵,这人就是笨鸟往枪口上撞,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觑了一眼斐子瑜的神色,皱着眉发出一声不那么满意的语气声,“你可别学我,小鱼儿可不是你叫的,去去去,一边儿玩儿去。”
许尚手臂一紧,转头是斐子瑜把他袖子拉住。
他没想到斐子瑜接了这个话茬。
男人勾唇轻轻笑了一下,压着眉眼里的落寞,说道:“小的时候就喜欢看他弹钢琴。”
酒吧里五光十色的闪灯照在脸上,许尚贴这么近都难以看清斐子瑜的表情。但他总觉得那抹笑里带着点苦涩。
斐子瑜没久留,这个话题聊完就走了。
萧思兴凑到许尚旁边儿的位置坐下来,悄咪咪地跟他打听:“你知道上回那个卖酒的什么名字吗?”
许尚偏头瞥他,眼里带着警告:“你小子消停点吧。”
萧思兴听他语气不好,弯起眼睛和嘴巴讨好地对他笑,跟小时候儿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玩儿的时候一样乖,许尚知道这人是间接性装乖,持续性调皮,但是他架不住萧思兴白嫩嫩的脸跟他撒娇,装作不耐烦似的快速挥手赶人:“虞欢,好像是这名儿。滚滚滚,别烦我。”
“得嘞,哥。我麻溜地滚远点。”说完,萧思兴直接蹦起来绕开卡座儿周围的人出去了,“我去门口儿抽支烟。”
22岁的人了,被家里惯得还像个孩子似的,也不知道对斐子瑜哪儿来那么大叛逆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斐子瑜是管教他的亲爹。
秋雨还在下,没有缠缠绵绵的细雨,噼里啪啦地把城市的边角都融化模糊。斐子瑜带着一身寒气进门,一楼一片漆黑,那个新手家庭医生已经走了,整个小楼里看着空荡荡的没有生气。
斐子瑜心烦意乱,啪地一声把楼下的灯全开了,明晃晃把屋里衬得如白昼一般亮堂。他最厌烦这种下大雨的晚上,杂乱无章的雨声在黑夜里放大到可怕程度,不好的回忆像雨似的一点一滴渗透衣物,覆盖上皮肤,湿了水的布料跟狗皮膏药粘黏进毛孔,把表皮泡白泡皱。
倾盆大雨的夜晚总让他孤独,斐子瑜不想一个人呆着,快步上楼,扭开卧室的门。
黑暗里他只能借着落地窗渗透进的城市灯光看清床上人的侧脸轮廓,斐子瑜靠近、低头,带着一身寒气亲吻。
虞欢睡得不踏实,一团冷气突然靠近还剥夺他的呼吸,迷迷糊糊睁眼,看见斐子瑜的时候瞬间清醒,偏头躲过男人下压的唇,然后浑身都僵硬着。
斐子瑜退开些,掐着下巴把虞欢撇开的脸扭正,开口带着明显的不悦:“你还跟我耍小脾气?”
虞欢用力眨了好几次眼睛,眼里泛起生理性泪水,半垂眼道:“我没想到是你……”
这话说得迷迷糊糊、嘟嘟囔囔的,表面上听起来是在解释……不是我还能是谁?还有谁之前这么亲过你吗?
心里陡然升起一股烦躁,斐子瑜伸手去探虞欢的额头,还是烫的,低声说了句麻烦,抛去脑子的想法不管不顾亲上少年的脖子。
感冒发烧的少年看起来更淫靡,眼尾的红晕压都压不住,眼睛里的水光雾蒙蒙、湿漉漉,生得是多情万种,带着撩人的毒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