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间老屋（下）

他们二人是爽完了，衣柜却被撞得散架，本还能再悬几年的柜门也摇摇欲坠。

陈滋从衣柜里一出来，新鲜空气与里面的腥骚气味截然不同，他咳嗽几声，“我操，这不出来不知道，衣柜里味也太大了！”

吴越一瘸一拐地走到卫生间清理，水龙头打开，黑黄的水流持续了好一会才是清水，还好这屋子虽没人住，电费水费倒是一次没欠。

“我帮你。”陈滋推着吴越靠墙撅好，用热水洗了好几遍毛巾，确认干净无异味，方才敷到吴越的屁蛋上。

肛门附近的臀肉一片红润，陈滋擦掉流下的精液，细细摩挲撞得绯红的软肉。

气氛变得温馨，他们互有默契的沉默许久，陈滋先行开口：“我看到妈妈的信了，你…你还恨她吗？”

吴越没回答，然而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年少轻狂才会对亲人有狠这种情绪，如今都长大了，恨啊怨啊这些虚无缥缈的感情哪还有空间装得下，可能更多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愧疚之情吧。

没得到吴越的回应，陈滋还是接着说了下去：“我没跟你说过吧，我高中的时候也挺懦弱的。”他仔细擦拭吴越的大腿，把干涸的精液悉数抹掉，“你知道我怎么出柜的不？”

“初中我就发现自己和别的男生不太一样了，别人看A片看得起劲，我真是一点感觉没有，倒是G片，我比谁看得都开心，那时候我就猜测可能我喜欢男孩子。”

“后来上高中了，我高一的同桌是个很清秀的男生，就很干净，当时的审美就觉得那样的男生可真好看啊，我也没管他是不是，就开始追他了，也不算坎坷吧，毕竟咱颜值在这呢！”

吴越心里腹诽，跟他讲别的男人还夸自己好看，不要脸。

“他估摸应该不是吧，只是我对他挺好的就和我处了，我俩虽然是同桌，但也会把握分寸，平时交往不亲密，都是传纸条，年轻嘛，看个亲密的小纸条都能乐半天。”

陈滋嘴里说着，手上轻轻抠进吴越的后穴挖出精液，“就是这纸条让我妈发现了，她刚开始以为我就是单纯的早恋，还找我做心理疏导来着。”

“结果一次家长会，她发现和我传暧昧纸条的是我的男同桌，她一下子就毛了，拿着纸条就找对方家长去了，双方闹得特别不愉快，最后幸亏是我爸和班主任给她拦下了，不然她都要把人房盖掀了。”

“我妈从小就接受很传统的教育，对这种事理解不了，她找我谈话谈得不顺畅，直接带着我去看医生了，花了好多钱找了最好的心理医生，人家那医生和我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咋给我治。”陈滋笑了一声，过去的事现在想起来属实是好笑，年轻什么都不懂就有一股蛮劲。

“医生治不了我，她就把我关禁闭，让我抄写道德经，我也是刚，圣经我都抄完了你敢信？”说到这里，陈滋的面色变得深沉，吴越料想，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不太顺利。

“跟自家人怎么闹都行，在外人面前我还是怂，我妈为了不耽误我学业，把我放回学校了，那时流言蜚语早就满天飞了，我没想到的是我那个同桌竟然没换位置，后来听老师说，他是坚决不换位置就要和我坐。”

“其实我还是挺内疚的，我没有他有勇气，天天被别人说三道四，被老师另眼相看还能保持毫不在意的态度，所以我换位置了，他很生气，给我写了很长的信，上面都是骂我的。”

“庆幸的是，他说他不喜欢我，只是不想失去我这个哥们才和我在一块，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一点。”

陈滋转身重新洗了一遍毛巾，语气轻快起来：“学校里对我的事情啥理论都有，我怂嘛！到后面就转学了，转学后我反而豁然开朗了，就特别后悔当初那么软弱，我是陈滋，又不是别人的陈滋，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话。”

“可是其实我们都明白，谁也没法真正脱离大众的桎梏。”陈滋翻过吴越，推他坐到浴缸上，蹲下给他穿起了裤子，“我明白妈妈的想法，她确实过于极端了，苟且偷生的确比死亡更有希望，可是太难了，死亡就是一瞬间的事，而偷生却是一辈子。”

“谁都有选择活法的权利，不能因为她有一层母亲的身份就说她不配选择死亡，我知道你觉得她抛弃了你，可她连自己都丢掉了还怎么保护你。”

陈滋的双眼含泪，心头更是积了一滩泪水，他嘴唇微微颤抖：“希望你原谅她，妈妈也很难过，我相信她也纠结了很久才决定放弃生命，甚至可以说她用生命给你换来了不再有那些人打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