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难成全(21)
“我可以给钱。”
“不稀罕,爷有的是钱。”
“那你想要什么?”
林冬跪回床上,拿毛巾随意地搓着头发,一些水珠飞溅到夏晓天脸上。
夏晓天眯起了眼抬头:“想要什么你都给吗?”
“能给的我都给。”林冬说。
夏晓天心脏快跳出胸膛,这句话的杀伤力,在他听来就和跪地求婚等同了。他激动地就要仰脖吻上去,却被挡开了。
林冬皱眉道:“你好歹先刷个牙吧。”
夏晓天火速爬了起来。
林冬悠悠地冲着他的背影说:“再洗个脸,再洗个澡。我下午的航班,不急。”
夏晓天一个急刹车折返,扑回去蠢蠢欲动:“既然不急,那先给点你能给的。”
“不行,我肾不好。”林冬躲开了他。
夏晓天讪讪收手,老老实实冲了个澡顺便打了一发。
论认真听课的重要性——如果剩下的那个肾功能是完好的,其实对身体健康没多大影响。但一半时间都逃课去跑车的某人不知道。
夏晓天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出来,房间里空无一人,心头一跳,又听见厨房油烟机的声响,松了口气。他看着林冬挺拔的背影,从头到脚都是自己的行头,仿佛他的所有物一般,满满的都是成就感。夏晓天走过去从背后搂住,把下巴搁到了林冬肩上。
“宝贝,做什么呢?”
“能做什么,你冰箱里有什么自己不清楚?”林冬拍开了他乱摸的手,继续打蛋。
夏晓天呵呵笑了:“你还会做饭啊,真没看出来。”
“国外待久了,吃不惯快餐只能自己学。”
夏晓天贴得极近,把那个不重要的碗推开了些,讨了个清新的早安吻。
“吃不惯就早点回来,你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吧?”
按夏晓天的理解,大学不多不少就是四年。这样说也没错,但林冬把课排得很紧,修够学分本科早毕业了,已经在读硕士了。而且他找了份实习工作,感觉发展前景也不错。
但他懒得解释这么多,就说:“毕业了也不一定回来。”
“你他妈玩我呢!”
夏晓天一下发了飙,将林冬努力的成果摔进洗碗池,哐当一声巨响。碗质量过硬没碎,蛋液就没那么好运了,挥发着腥味往外流。
在夏晓天设想中,能等林冬一年已经是极限了。他一直认为异地恋是最傻逼的事,看不见摸不着,更别提要亲要抱要操,那算谈个屁的恋爱。但这次情况特殊,他自认倒霉,委曲求全就忍忍了。
结果人呢,压根没想回来。甜枣都还没喂两口,光是巴掌。
“那算了吧。”林冬平静地说。他似乎早有预料,解下围裙洗了洗手,蹲下穿鞋就要走。
夏晓天恨自己不争气,咬咬牙追了上去,拉住他问:“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林冬转过身,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有自己的人生规划,职业发展,你呢?”
夏晓天没在纸上一条条列下过,但也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该做什么,这些叶海都给他安排好了。冷不丁被这么一问,他恍然发觉那些好像都是别人的想法,他只是个被支配的提线木偶,按着画好的路径前进。
可他又能去做别的什么呢?
距离问题提出过去很久,夏晓天没时间再思考,闪烁其词:“这和我们之间的事有关系吗?你别模糊重点。”
林冬早从他脸上的表情探出了究竟,摇头说:“你没有,你只是得过且过图个新鲜。今天是我,明天也可以是别人,没什么区别。”
“你,你不一样。”夏晓天不敢与他对视,低头看向两人搭在一起的手,这已经是他说过最肉麻的情话了,“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他差点要说爱了。
“第一次不代表以后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喜欢又不是什么稀罕事,虚无缥缈的感受能持续多久?别再把这么幼稚的话挂嘴边了。”
夏晓天好容易鼓起的勇气被浇了个凉心透,想不通怎么表个白还被做阅读理解似地层层批斗,懵在原地。
林冬抽回了手,打开门走了出去,关门声和背影都很轻。
夏晓天很少碰上想不明白的事,他一般根本就不想,全交付直觉带领。但此刻直觉的指南针也失了灵,打着圈乱转。
恰巧这时,叶莘又给他打电话每日例行一问。夏晓天根本没听进去他说了什么,只是灵光一闪。
上回他和林冬就是被叶莘搅黄的,这是上天给他的警示,场景重现了。夏晓天急急吼道:“别逼逼了,把林冬微信推过来,你知道他几点的飞机吗?”
“啊?怎么了?他过敏还没好吗?”
夏晓天不耐烦道:“好了早好了,我东西落他那儿了,你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