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季鸣锐没等到池青回复,解临就先一步替他回应了:“他也有约了。”
季鸣锐:“……?”什么情况。
这两个人好像有问题。
“任琴刚才发消息过来说她提前下班,买了点菜,问我们过不过去吃,”上了车后,解临解释说,“说她前段时间刚搬来,忙着布置东西,好不容易得空。”
池青作为一个不怎么和人打交道的人,很懂得如何打破一切人情世故:“好不容易有时间就在家里多休息,没事请楼上住户吃什么饭。”
解临:“……”
半晌,解临问:“你以前租的那套房,你住了多久?”
池青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两年多。”
“这两年里,你应该没有和住同一栋楼里的邻居说过话,即使有人找上门,也不会跟他们产生过多的交集,”解临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说,“如果你真的想治疗,你其实应该多去接触自己抗拒的东西,当然我指的接触不是说让你去碰他们,碰不碰的没有任何意义,你应该试着接纳他们。”
晚高峰路况拥堵,解临的声音和从车窗缝隙传进来的汽笛声一起响起:
“人这玩意儿虽然没那么简单,但也没那么复杂。”
池青到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把穿出门过的衣服换下来,然后擦着头发走到厨房,对着厨房里那堆干干净净的餐具沉默着犹豫了一会儿。
最后从里面拿出一副碗筷、外加一盘餐碟。
几分钟后,任琴做完最后一道菜,见到了从楼上下来的两位食客。
她开门的时候两个人正在说话。
“我说刚敲你门怎么不开,”解临说话时微微凑近池青,说,“衣服换过了,头上洗发水的味道也变了……你们洁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池青刚洗过的头发垂在眼前,看起来竟有几分软顺,驱散几分颓感,只是嘴上依旧不饶人:“换洗发水你也闻得出,你属狗?”
任琴犹豫着插话:“额……你们来啦。”
解临手里拎着一瓶红酒,她不懂酒,只知道看瓶子以及瓶身标签似乎价格不菲,她开门后解临便把酒递给她:“家里没什么别的东西,就随便拿了瓶酒过来。”
橘猫跟任琴一同出来接待,睁着圆眼睛想看看来的人是谁,在任琴脚边一边转悠一边喵喵叫——只是这次喵得凶了一些,带着几分警惕。
任琴双手接过那瓶酒:“不用那么客气的。”
任琴说着看向另外一位,另一位手里也捧着东西,但……
池青端着自己带来的碗筷说:“抱歉,我不习惯用别人的。”
平时在外面吃饭没得选,他只能用热水烫一下再用,这次只是下个楼而已,从家里带碗筷显然更方便一些。
从搬进来第一天任琴就觉得这位池先生看起来很奇怪。
但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反正第一印象就是奇怪,池青之后再做其他奇怪的事情她都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任琴招呼他们落座:“你们来得正好,我把汤乘出来就能开饭了……我老家那边喜欢吃辣,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
吃饭间隙,解临负责和任琴聊天。
“喜欢吃辣,那你家乡我应该去过,景色很美。”
没有人能拒绝得了这阵拉近距离的话题,任琴笑笑:“你下次再去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地方,在旅游攻略里找不到的那种地方。”
池青在边上听。
任琴是一个很简单的女生,从小就喜欢甜品,因为觉得甜品能给人带去好心情,是一中很奇妙的存在。
她家庭关系也简单,虽然和家里隔很远,家里弟弟妹妹又多,出来工作之后联系就少了,但提到家人时没有丝毫抱怨:“他们也不容易,要工作又要照顾我弟弟妹妹,他们忽视我没关系,我多关心关心他们就行。”
她也偶尔有一些小情绪。
“店里员工跟原来的店长关系比较好,所以总给我找事儿,她今天迟到,我就给她扣了分。”
不得不承认解临是个聊天高手,不到半小时时间和任琴从南聊到北。
只是池青总是忍不住去留意一点: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过她男友。
虽然失控状态已经结束了,他晚上睡觉不会再被任琴男朋友的声音吵醒,但是那个在深夜出现过的声音仍让他在意——她看起来实在不像有男朋友的样子。
等任琴起身厨房去乘鲫鱼汤的时候,解临扭头看池青:“你瞥来瞥去的,在看什么?”
池青放下筷子,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觉得她是单身吗。”
这个问题换成任何一个人问,解临都会怀疑是不是对任琴有意思,但问这个问题的人是池青,池青显然不在正常人的行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