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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人格(303)

所有证据都指向解临。

会议室所有人里,有的和解临共事这么久,对解临这个人有很深的滤镜,说是把他奉为男神也不为过——毕竟在那么多让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刻,解临就像神兵天降。

但也有一部分人从一开始就对解临的加入持反对态度。

“我当初就说过——他就是一把双刃剑,指不定下一秒刀尖指向谁,”有人道,“他了解犯罪,他不恐惧犯罪,甚至他最擅长的就是把自己代入到凶手的位置。”

“解临这个人很危险,谁也控制不了他,我从一开始就警告过你们!”

窗外乌云压下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池青这次没有获得准许进入会议室。

但是他们会在会议上宣布哪些细节,他大都能猜到。

十年前那起案子的细节就连这些办案刑警都不清楚,保密级别过高,所以对郭兴昌的儿子也只能了解到“意外去世”的程度。

但是池青作为那起旧案的当事人,这个“意外去世”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他眼前晃过那一间间囚房似的水泥房间,尽管没有碰过面,但是在十年前,那张卧室照片上的男孩子也在这其中一间里。

忽地,他耳边又响起那句:

【……解临怎么会知道。】

池青坐在会议室外的长廊上,摘掉一只手套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然后他又点开微聊软件,找到解临的名字,对着聊天框看了一会儿。

由于池青和解临的“特殊关系”,他不能进入会议室,季鸣锐担心他现在的情绪状态,于是推门出来在他身侧坐下。他心说这生日礼物送得也是够邪门的,刚送出去一本《刑法》,礼物的主人就恐怕正要“进去”了。

虽然现在天气没那么冷了,但是池青还是不怕冷似的、只穿了一件薄毛衣,露在外面的手被冻得更白。

他眼眸低垂着,眼底的情绪被过长的睫毛遮掩住。

最后他一言不发地,并没有在屏幕上敲下什么字样,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又把屏幕摁灭了。

季鸣锐张张嘴,正要说“你没事吧”,手里握着的手机响了,等他挂断电话,之前想说的话也被上头分配给他的新任务打断:“局长叫你过去一趟,说是有话要问你。”

香炉里的檀香已经烧至一半。

池青坐在中年男人对面。

他和总局局长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他注意过对方偶尔会向他投来沉默的目光,短暂的凝视里积攒着太多他看不懂也并不是很想懂的东西。

沉默间。

边上那壶热水刚好烧开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被推到池青面前。

“谢谢,”池青说,“茶碗消过毒吗?”

对面的人完全料想不到两人在这间办公室里的第一句话会是这句。

“……消过毒。”

池青听到这句回答,这才摘下手套,防止手套上沾染的细菌和灰尘进入茶水里去,然后又从边上抽了一张抽纸,仔仔细细地擦净手。

等他喝下一口茶,把茶碗轻轻放回到办公桌上时谈话总算进入正题。

对面的人沉声说:“郭兴昌死的那晚,我给他打过电话,但是没有人接听。”

池青波澜不惊地说:“可能是死了吧。”

“上周解临问我要过绑架案的卷宗,然后他就去找了郭兴昌,两个人不知道聊了什么,但是次日清晨郭兴昌就因为‘走神’撞了车。”

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你知道解临找他是为什么吗?”

“……”

池青还没回答,局长又说:“我猜,是因为解风。”

“你好像很惊讶,事实上这件事并不难猜,十年前老郭是我手底下的人,绑架案一结案,他就忽然辞职,我一直不知道他辞职的真正原因,直到这次解临找上他。”

郭兴昌死的那天晚上,电话录音里局长说的完整的话是:“老郭啊,当年你辞职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十年前的郭兴昌,屡破奇案,职位上升得很快,他那会儿也正值最富有精力的年纪。

绑架案结束,他原本可以再升一级,但是当年戴着警徽的郭兴昌却拒绝了,他说:“我想辞职。”

郭兴昌眼底的黑眼圈很深,像是自绑架案之后就再没睡过好觉。

“辞职?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辞职。”

当时郭兴昌以每天回到家都想念儿子,妻子的离开也让他感到痛苦为理由,表示自己想停下来思考挑整一下。

但是那时的他根本没说出真正原因——因为他已经不能、也没办法再当一名刑警了。

因为他并没有选择正义的一方。

他会不知道让他做的“这件事”并不简单吗。

他会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导致任务失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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