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点结合在一起,无论她怎么说,就算今天在审讯室说这么一出话,说自己被威胁、说有视频,但所有摆在明面上的证据仍然无可反驳地指向她。
季鸣锐:“可她还是承认了有视频。”
池青:“她如果坚决否认一切的话,更说明她知道视频已经没了。”而知道视频不存在了的人只有亲自将视频删除的凶手。
所以到了这一步,如果她是凶手,她其实说什么都不对。
所以她很可能在装自己不知道视频被删这件事,从而让自己脱身。
毕竟她承认这点事,和杀人比起来,并不算什么。
季鸣锐:“但也不一定就是她干的吧……”
“是不一定,”池青说,“也可能有人故意把嫌疑往她身上引。”
但那个至今都没有浮出水面的人会是谁?
玻璃窗对面那间狭小逼仄的房间里,沉默的气氛在不断蔓延。
“你怀疑我?”蒋依芸说。
“我很难不怀疑你,蒋小姐,那天你在学校里没课,晚上你丈夫正好加班,最诡异的是我们还查到你家电梯监控这几天‘刚好’坏了,没有人能证明你那天晚上没有出过门。”
“……”
解临说到这的时候,眼底漾着的笑意折出几分冷冽:“死了三个人,每个人的死亡时间都刚好撞在你没办法自证的时间段上,还挺凑巧。”
警方之所以一直持续跟进蒋依芸这条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王远和靳鸿博死亡时间在放学前后,她没有课,办公室里也没有老师,马晖死于凌晨,当晚又没人能证明薛依云没有外出过。
……
蒋依芸喊出一句:“我没有杀他们,有人想陷害我!”
“是不是有人故意栽赃,我们会调查清楚,”解临起身前说,“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还是会继续受到我们的监管。”
只是目前还说不清如果有人陷害她,那个人是为了帮她,还是为了害她?
当天中午,审完蒋依芸后,几个人在去总局食堂解决午餐问题。
池青很少在这种公共场合出没,四下环顾发现大家都会先在排队时拿一个空的餐盘,正要找餐盘从哪儿领,解临拿着两份餐具过来了,把其中一份塞进他手里:“你以前没来过食堂?”
池青接过,“嗯”了一声。
站在人群里排队的感觉很奇怪,周围也很吵。
解临:“上学的时候也没去过?”
没去过食堂这件事放在谁身上都显得挺不可思议的,但一想到对象是池青,好像又变得正常起来。
队伍很快排到他们。
池青一边挑菜品一边说:“那会儿嫌人多,麻烦。”
“那你都在哪儿吃。”
“自己带饭,”池青说,“或者出去吃。”
解临无论是初中、高中还是读大学,他不管在哪个环境里都是中心人物,就算下课趴在桌上睡一觉身边都围着一群人。
这起案子和学校有关,他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池青穿校服的样子。
不合群,一个人坐在教室角落,对每个想靠近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池青简单选了几个菜,发现解临打完饭之后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他本来就不太自在,被看得更加别扭:“看我干什么。”
解临将手里的餐盘换到另一只手上,这样空出来的那只手就刚好靠近池青的手:“盯着你看的理由不太方便说,要听一下吗?”
池青心说能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话。
然而他碰上去之后,食堂嘈杂的声音被男人的声音替代,第一句就是:【在想你穿校服是什么样子。】
池青:“……”
【有照片吗?或者,校服还在不在。】
“…………”
他早该知道的。
这个人嘴里,就没有几句,好话。
池青动了动手指,在心里翻个白眼,正要把手抽回去,找张空桌子坐下吃饭之际,听到最后一句话:
【还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就认识了你,我们的故事或许会开始得更早一点。】
更早一点。
不会让你每天小心翼翼地戴着手套才能出门。
不会让你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连一点真实都摸不到。
季鸣锐打完盒饭,和池青他们坐一桌,他吃着饭,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了池青一句:“你很热吗?”
他感觉池青脸挺红的:“……虽然最近是升温了,但是也不至于那么热吧?”
池青冷着脸说:“穿多了。”
季鸣锐:“也不多啊。”
这人就非得杠。
都是成年人了,有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池青:“你有时间管我热不热,不如多想想案子。”他一字一句地问,“凶手抓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