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王鹏斌盯着班主任，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分班？现在分班？”

“对啊！”郭文涛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还安慰他，“你放心，你的成绩肯定可以留在一班。”

后面的话王鹏斌没有听进去，他整个人都懵了，踉跄地转过身来。班里这些人的脸，一个个映入他的眼睛。十年前和十年后，前世今生，这些人，一个个的丑恶嘴脸，都还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他们张牙舞爪，一个个都想要朝他扑过来，恨不得生啖其肉。王鹏斌和许多人根本并不认识，甚至没说过话，平时他们面露胆怯或是阿谀奉承，等到自己被陷害后，这些人把一个个莫须有的罪名都扔向了他，让他百口莫辩。

甚至连为他说话的学生和老师，都被举着大旗的他们欺负，连个消停日子都过不上。王鹏斌三个字成了原罪，沾上的就会变得不幸，造谣和伤害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怎么可以……”王鹏斌轻声念着。

怎么可以分班，怎么可以现在分班。他还没有……报仇，这些人，他们的报应还没到，怎么能，现在就分班？

王鹏斌甚至看到了幻影，一时看到班里的人面目狰狞地向他扑了过来，一时看到苏芒全身是血……

班里众人只看到王鹏斌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眼睛瞪得老大，嘴里还喊着凭什么这类的话，自己对着空气抓来挡去，好不吓人。

郭文涛去扶他，被他挥开，跌跌撞撞走出座位。苏芒也去扶他，王鹏斌看着苏芒，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真是假。

他终于不再折腾，却又满脸的绝望，憋屈的眼睛通红，欲哭无泪。

他恨啊！

“……”王鹏斌张嘴想对苏芒说什么，半天发不出声音，啊呜了几声，一口气没上来堵在胸口，人直接晕倒在了苏芒的怀里……

88、第 88 章

王鹏斌突然晕倒，一班又乱做一团，谁也想不到分班的事情，他反应这么大。

为什么？

舍不得我们吗？有的人胡思乱想甚至差点哭出来，原来王鹏斌是爱他们的，只是觉得他们不上进才不和他们玩在一起了，呜呜呜，一定是这样的。

对于各种询问，苏芒心里慌得打鼓，舌根犯苦也只是能对别人说王鹏斌病没好，没吃早饭，低血糖。然后送他去了医院，医生初步诊断神经性胃炎，心电图显示心律不齐，抽了血等化验，人先留院观察。

小城镇的医疗资源，说不上顶级，胜在有床位。

苏芒短短时间陪他住了两回院，什么心情，不言而喻。既觉得心疼，又觉得心冷，他总觉得王鹏斌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两人之间有默契，倒也不用把所有话都说清楚。可是连他晕倒的原因都不能知道，每次都眼睁睁看着他倒在自己面前，什么都不知道，不能做，真的让苏芒觉得好无辜，好无力。

至少，想知道一点点，王鹏斌真实的想法。

克服心理的委屈，苏芒给身在魔都的王成益打了电话。虽然双方还是认为压力是最大的原因，王成益还是决定抽空过来看看。他自己开车来回，不严重一个晚上就够了，不过今天有点够呛。等和医院商量好，再给苏芒他们去电话。

挂了电话，苏芒回到病房，关上门，转过身来，王鹏斌已经坐了起来。苏芒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这么快醒了，赶紧跑过去扶着他，兴奋地喊他，没想到王鹏斌没有一点反应。

苏芒觉得不对劲，连忙又晃了晃他。

“王鹏斌，”苏芒叫他，“王鹏斌，你怎么了，说话啊？”

王鹏斌终于有了点反应，他一点点机械地转动，四目相对，他的眼睛里慢慢有了焦距。是苏芒，他认出来了，眼眶开始发酸，逐渐开始红了起来，聚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苏芒，”王鹏斌叫他，“苏芒！苏芒！苏芒！”

一声比一声惨烈，最后他干脆摇晃着苏芒的肩膀，怨恨地哭喊：“苏芒啊！你害得我好苦啊！”

苏芒懵了，不管王鹏斌怎么对待自己，他都包容地抱着他，轻拍着他后背，安抚他让他冷静下来。但是苏芒自己也忍不住轻颤，骨头发冷，他能够感受到王鹏斌身上的怨气，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怨恨。

自己，害了他吗？

王鹏斌又哭又闹，让本就委屈的苏芒，也差点跟着掉下泪来。

“所以，”他哽咽地问，“你讨厌我吗？……要我走吗？”

王鹏斌一愣，突然狠狠地抱住他。

“不要走！苏芒，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什么解释都不需要了，这一句话就够了。苏芒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委屈也随着眼泪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