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子碣盘算了下，上大学的前两年学费再加上生活费怎么也得三万块，如果暑假就能把照拿到手去跑车，两个月下来，应该能攒够。

这些计划他从没和宋玉提起过，自己的事，他不想麻烦别人。

“不用你的钱。”厉子碣对宋玉说，“唯一就是，报志愿的时候，我要哥哥要陪一起。这是大事，我拿不准。”

“陪你陪你，这当然要陪。”宋玉点点头说。

厉子碣额前的碎发掉下来一缕，挡在眼前。

他蹲下来，凑近宋玉，亲了他一下，“那就说好了。考完试，一起报志愿。你帮我选专业。”

“好。”宋玉说。

雨季过去了。

整整一个月全天晴天，城市迅速升温，在这期间，最后两次模拟考也考完了。

百日誓师会上，全年级都拍了合照。拍完后很多关系好的朋友也三三两两在草坪上照相留念，厉子碣刚和国护队的人照完，插兜站在操场上，就被迎面经过的女孩子拦住了。她们大大方方问能不能一起合照。他定睛一看，来问话的那个竟然是自己班上性格腼腆的学委。

厉子碣愣了下，答应了。

他站在五六个女孩中间，听她们叽叽喳喳讨论摆什么动作，厉子碣想了想，僵硬地比了个剪刀手。

“啊我的裙子！”一阵风刮过，有女生抱怨说。

相机咔嚓落下快门。

厉子碣用余光看见操场一角迎风招展的国旗，那一刻才感觉到自己的学生时代即将谢幕。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到了六月。

厉子碣参加完考前准备会，收拾好东西回家了。他被分在离家不远的考区，走路就能到，所以也不用提前去订酒店。

开考前一天厉子碣去学校踩点，看了看考场的位置后就回家了。

宋玉给他打电话说，下班前路过面包店买了点吃的，刚好给他作明天的早餐吃。

“我给你拿过去，还是你来取？”宋玉问。

“你在家吗，那我去取吧。”厉子碣说。

厉子碣和宋玉家的小区隔着一面围栏，自相识起，他竟然从没去过哥哥家。

“紧张吗？”进了门，宋玉带厉子碣在餐厅坐下，隔着餐桌问。

厉子碣见他撕了一半椰蓉吐司分给自己，就低头去咬了一口，“不紧张。”

“就是觉得这一年过得太快了。”他抬眼凝视宋玉，“好像都要结束了。”

宋玉去握他的手，“不会的。至少我们不会结束。”

厉子碣被他一碰，赶忙把手收到桌下去，认真道，“今天我们还是不要有肢体接触了。”

宋玉：？

他眨眨眼，也就想明白了。

厉子碣把手里的半块面包全塞进嘴，囫囵着吐槽道，“又不是那种瞎胡来还能考清华的青春电影男主角，万一真的擦枪走火，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宋玉笑到仰在靠背上。

厉子还能开这种玩笑，心态算是不错，明天到考场上应该问题不大。

他放下心来，起身送客，“喏，这是你的早餐，拿好。”

“那你回去吧，我不留你闲聊了。”

厉子碣撤到门边上，眼里都是笑意，“哥哥今天这么让人放心吗？”

宋玉愣了下，又气鼓鼓起来，“不是你说的要保持距离吗，这位考生。”

“……那我走了。”厉子碣说。

宋玉眼疾手快捞住他的背包带，把他扯回来，“那亲一个吧。”

“亲一下总可以吧？”宋玉说。

啧。

厉子碣若有所思。

见宋玉还手足无措站在那，他就低下头轻轻亲了下他的嘴，凶悍的刀片眼俏皮地眨了眨说，“亲完了。走了啊。”

宋玉呆住了，半天才说，“厉子，加油啊！”

“知道了！”少年的声音在楼道里回响。

开考后整整两天，宋玉都没敢去联系厉子碣，怕打扰他。另一边，他的调令也下来了，总部那边催着他赶快入职，但宋玉还想把安居项目的事情交接完再走。

那天他刚交接完，就被公司的车拉走了，说是要到炎城开为期一周的培训总结会。

宋玉只得跟着去。

到了地方才知道，竟然是那种培训凝聚力的团建，在封闭式基地里，手机也要关机上交。

宋玉觉得荒唐，他去问负责人，那人却说，“你是提干，升职调动都是要来培训的！没有例外！”

他只好听从安排。

宋玉坐在教室里想，还好之前和厉子说过了，要不然他联系不上自己，肯定又要生气。

考场这边。

厉子碣也保持着自己的手感和节奏，因为模考练得很到位，所以还算得心应手。

最后一天下午考的是英语。

厉子碣答完还剩三十分钟，他通篇检查了两遍，还剩下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