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难掩(33)
花圃之前种的是从国外运回来的珍稀花卉,只不过他不会种,死了很多,没办法只得把那些枯死凋落的花卉摘了,种上一大片不怎么值钱又好养的花,其中最多的就是雏菊。
浇完水,路时栎双手叠交搭在膝盖上,用下巴抵着手臂,盯着花蕊发呆。
面上很平静,脑子里思绪却很乱,满脑子都是庄先生最后那句话。
一味顺从便是尽头。
他何尝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说好听点是顺从,说难听点就是微贱,庄先生在顾忌他的自尊,才选择了这么一句好听的话来提点他。
性格使然,他何尝不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面对成遂他真的无法做出任何判断。
成遂是他的alpha,是他偷偷喜欢那么多年的人,他怎么会舍得多说一句?
更何况如果不是成遂,他早就死了,就连骨头都不知道飘在哪个下水沟里。
眼眸映着雏菊的影子,omega睫毛微微闪动,微风掠过黑色发尾,柔柔绕着他的脸颊。
太阳很晒,晒得人懒洋洋的,在地上蹲了好一会,直到人都发晕了,才靠着长椅眯上眼睛,睡着了。
梦中的路时栎睡得很不安,他又想起黑口的那晚。
昏暗的房间,宛如倒计时的心跳声,阴暗潮湿的长巷,令人发怵的狗吠声,以及令人作呕的垃圾味,恶心的信息素无处不在。
一件一件在梦中循环播放。
最后,漫天河水盖过他的身体,无助的在水里挣扎着,一遍一遍喊着救命,发臭的河水涌入口鼻,窒息的死亡感扑面而来。
眉头紧蹙,身体卷缩着,手指用力拽成拳头,保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很久。
直到太阳落山,落日余晖洒在眼皮上,才颤巍巍的睁开眼。
眼底满是还未清醒的迷茫,正要揉眼睛,发现他的手正拽着衣服。
顺着往上看,入眼的是成遂轮廓清晰的下颌,两人凑得很近,他几乎整个被成遂抱在怀里。
屏住呼吸,不敢惊扰。
四肢还在发冷,他还以为在梦中,动了动身体,学着梦里的场景伸出手。
阳光照在他的指尖上,附上一层虚光。
透过指缝,瞻仰着他的alpha,明明很近,却像隔了一道银河,他只能远远看着,不能触碰,不然他将会被烧的体无完肤。
散成一粒粒微不足道的灰尘,卑微的飘在空中,不愿离开,只要哪里出现微亮,就能永不知疲倦的奔过去,只是为了能在光源下,和微光共处一道轨迹。
原本闭着眼的成遂睁开眼,居高临下的从上注视着他。
梦境被打碎了,是时候回归现实。
路时栎的手僵在空中,就连空气都凝固了,空着脑子,怅然若失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成遂的表情很淡,没等他深看,立马覆盖上嫌弃的神情,略带冷谈却没有讽刺的‘嗯’了一声。
见他还没动,又冷冷的开口:“躺的舒服?还不起来。”
“对不起,我马上起来。”
连忙起身,身上的外套落到地面上的瞬间,急忙捞回进怀里。
疑惑的看着外套,听见成遂抵着嘴唇咳了几声。
外套是成遂的。
踌躇着把外套递过去,“谢谢你。”
成遂没有说话,就连外套都没拿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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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不蠢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路时栎头上的绷带就拆了,只在额头上留下道很浅的疤,浅红色疤痕藏在头发里,不怎么明显。
他本人是一点也不在乎这点疤,倒是周越看见后,大惊小怪了一阵,直呼他毁容了之类的。
被嚷嚷毁容的某人,正对着画了一半的设计稿愁眉苦脸。
自从图纸丢了之后,路时栎照着记忆重画了一遍,怎么看都不舒服,一下觉得色彩搭配有问题,一会觉得跟主题不搭。
他不是专业设计出身,只是以前跟着老师学过,答应给育儿所设计亲子主题海报,也是在卢怡的强烈要求下才应下来的,可现在这个进度实在是太慢了。
拿着笔抵在下巴上,眉头紧皱的看着图纸。
“你在干什么?”
来人的呼吸拂过脖子,惊的转身抬头。成遂站在他后面,单手撑在椅子上。
两人凑得很近,鼻尖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发什么呆啊,问你话。”
随着说话喉结被带的上下滚动,瞬间,路时栎就僵在座位上,保持着姿势一动都不敢动。
急匆匆的垂下眼眸,这下哪里都不敢看。
按着笔,低声说:“我在画画。”
成遂没注意他的小动作,越过他身后,看着桌上的图纸,意外的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