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自作主张?
王妈在他们家工作了二十年了,大字不识一个最是老实可靠,又是最疼陶陶的,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不珍惜陶陶的事情?
杨信一想到王妈被辞退时那眼神——哀大莫过于心死。
他不至于连谁真谁假,都看不出来。
听见杨陶委屈的声音,杨夫人连忙安慰他。
“没事啊没事,你大哥就是工作太忙了说胡话呢,你别和他一般计较。”
说着,她冲着杨信念叨。
“你也是,工作太忙回来就好好吃饭休息,拿陶陶撒气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把人给哄出来。”
杨父也甩下报纸,不满地看着杨信。
“怎么说话呢?公司有事和陶陶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又还没有接管公司,你要是真觉得管不过来,我这就回公司坐镇。”
说完他还皱起眉头自言自语了一句,“果然就是不比陶陶来得贴心。”
杨信听着三个人的话,眼底从错愕变成浓郁的忧伤。
等到听完杨父的话,他缓缓抬起满是青茬的下巴。
“如果爸是觉得公司交到我的手上靠不住,那我现在就可以自立门户。反正,爸你打算把公司交到陶陶手里,不是吗?”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自己‘天真无邪乖巧可爱’的弟弟脸上闪过一丝兴奋。
确定了心里的猜测,杨信这颗心也彻底凉透了。
杨父听了他的话,反而勃然大怒。
“你以为你翅膀硬了会飞了就了不起了?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把公司交给你管?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回来还拿陶陶和我来撒气?你想要自立门户是吧?那你滚!立马从家里给我滚回去!我没有你这么不像样的儿子!”
杨信呼吸一窒。
他下意识去看杨陶他们的表情。
杨夫人慌乱地对上他的眼神,又迅速移开了。
而杨陶呢?
杨信在那双陌生又熟悉的眼睛里,看到的除了兴奋,还有喜悦。
他听见杨陶又开口。
“爸爸,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就算哥……你还有我和妈妈,别气了别气了。”
杨父依旧震怒。
“你还给他说话?不许给他求情!你没听见他是怎么说你的!”
“我也听见了,我、我没想到哥心里居然是这么想我的,爸,我其实心里比你更难过……”
“哎呦我的陶陶!你怎么哭了?别哭别哭,爸爸的小宝贝哦……”
“是啊陶陶,你哥他说的那是人话吗?你别听他的……”
一家三口多么幸福美满,到头来他反而像是一个局外人。
杨信站在楼梯上,忽然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来。
从前,他怎么会觉得陶陶天真可爱乖巧懂事的?
一瞬间,杨信莫名想到了一件事——杨陶的巧克力到底是怎么才成功让庄总吃下去的?
为什么庄总生日会的表现和以前他听杨陶说的完全不一样?
一种念头在他心底猛地窜起,却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杨信又站了一会儿,猛地收拾了行李夺门而出!
他需要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
“庄总,楼下杨家大少爷来找你……”
推门而入,一阵不算陌生的BGM在耳边响起,周特助的话戛然而止。
办公桌后,庄重难得有些手忙脚乱地把手机音量关掉反扣在桌面上。
他这才抬起头来,又是冷静自持的模样。
“你说谁来找我?”
……
您别装了,我已经听出来那BGM是什么了。
周特助推了推新配的眼镜,“杨信,杨家杨大少。”
杨信?
难道是来找他放杨家一码?
庄重思考了一秒钟,示意。
“让他上来。”
打压杨家主要是为了给他自己出一个恶气。
但是本质上,庄重自认还是一个生意人——既然杨信这么有诚意亲自过来,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他不介意这件事情暂时到此为止。
“我这就安排。”
周特助退出关上门,站了一会儿。
……
他伸手搭在眼镜上。
“别闹了,就算庄总是在玩那两款游戏又怎么样?怎么,你还打算去戳穿上司的小爱好,然后我们两个一起卷铺盖走人?你最好清醒一点,每天工作赚钱养家的人是我,到时候没了庄氏这么好的工作,你八女鹅下个月的限定皮肤,你打算怎么办?”
“……”
“以后我工作的时候,没让你出来,最好不要胡来。”
把眼镜仔细地推了推,周特助把等在楼下不修边幅的杨信带了上来。
“杨大少。”
和杨信打了个照面,庄重对杨信这副憔悴的模样视而不见。
“听说你找我有事?”
冷淡。
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