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种的。”

邹律放下筷子细看，乐道：“他们栽的还真好。这照片也拍的不错……”等下。

“卿冬拍的。”

邹律拉起一个几近直线的微笑，她把手机和钥匙推回给景郁，掷地有声地道：“吃饭。”

肖商霖和卿冬回来敲了邹律的房间的门，没人应，卿冬果断给景郁打电话。

“喂？卿冬吗？你把电话给肖商霖。”卿冬刚张开的口闭上，把手机给了肖商霖。

“你们出去玩了？天这么冷，你还在生病。”

“怎么没……算了，下次记得带。”

“好。我们现在就去。”

肖商霖还了手机，两人去，小路公园。

邹律本来要回酒店的，但在出租车上看见了这个公园，一定要下来看看。园林设计是一门美丽的艺术，邹律说，它是在冰冷建筑群中，涌动丰富生命力的温床。小路公园是这座城市里最大的公园，建设目的除了绿化城市以外，还为了方便居民区的居民就近散步，融入自然。邹律难得的感受到了安逸。

卿冬和肖商霖到了大门口，就见两人各揣着一袋东西，邹律笑着让他们过来，打开了袋子，红薯的香味溢出来。“晚上吃红薯啊。”

肖商霖看向景郁，景郁看看天看看地，实在受不了就咳了两声，夸赞到：“树种的真好。”

公园里有个老太太卖烤红薯，邹律中午吃上瘾了，上前要把全部包下来，景郁拦住她，邹律坚定地拍开他的手，说：“等他回来，他还会让我吃那些……东西。我还不如吃红薯。为了防止你们吃好的诱惑我，咱们一起吃。”

肖商霖用掌心挨上她的额头，道：“你真是病糊涂了。”

“……好像，是买的有点多哈。”

景郁挪了几步到卿冬身旁，心里一点点满了，他把卿冬上上下下的全看了一遍，才回头道：“我拦不住啊拦不住。”又跟卿冬咬耳朵，“少吃点，等他们走了，我们买别的吃。”

邹律气道：“我听到了。”

四人坐在公园的石凳上，围着圆桌吃红薯。最好的结果是景郁终于有人帮忙剥红薯了。最坏的结果是肖少爷欲图给自己和病人剥，但皮不见得下来多少，果肉掉了很多，心疼得邹律夺过来自力更生。

一阵微风吹过，脸上化了点点凉意，满天降下了新雪。

“我还是第一次看雪景。”

肖商霖给她戴好羽绒服上的帽子，道：“我也是。我们在郊区遇到一个人，他说积雪会在春天融化的时候，带来难得一见的生机。”

卿冬没有把全部剥完，主要也吃不了。他停下的时候，见景郁不知什么时候从手提袋里拿出了食盒，正把没剥的红薯装进去。

景郁装好后，又把下一层菜盒拉出来，装着卿冬刚刚剥好的红薯。“我怕它冷了。快吃。”

卿冬吃了两个，道：“先回去吧，淋雪和淋雨是一样的。”特别是邹律还生着病。肖商霖早就想说了，但邹律开心着，此刻卿冬提出来，他忙不迭地同意。

等邹律站在房间门前，才想起昨天把房卡放到了肖商霖包里。嘶——景郁怎么说来着？我在酒店休息。

“……”完蛋。

*

卿冬关上宿舍门，把湿掉的外套脱下换上另一个。景郁在他提醒之前照着做了。

章阳阳和女朋友出去看电影还没回来。

卿冬突然拉住景郁的手，两只手都不热，现在倒是能互相温暖。

景郁捧起拉住自己的手，哈出热气，边问了句：“怎么了？”

“照片是我发给你的。”

“照片？”

“你还没夸我。”

啊——种树的照片，当时想着要给邹律炫耀，忘记回复卿冬了。景郁正要夸出口补偿一下。

“你夸了肖商霖，发了消息给他，打电话找他。”卿冬顿了顿，补偿到：“电话是我打过去找你的。”

“是，我知道。但要找他的不是我，是邹律。”景郁没想到竟能从卿冬的眼神中看出迫切。他组织了一下语音，刚要说出口的话，又被打断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卿冬放开他的手，道：“你不喜欢我了。”

景郁生气了，恼火得很，但总觉得似曾相识——对，是那位初中语文老师。

“这是你判断最错误的一次。”景郁皱起眉，有点爆炸。

很难讲清楚心里乱窜的那团火是什么，但它直顶会厌，窜来干呕的欲.望。景郁忍了忍，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再看着卿冬，看着他茫然而又无措的样子，正耸起的肩膀垮了下来。

“你的照片，我看了很多遍。我觉得应该给更多人看到，我又拿去给邹律看。在公园门口的夸奖没有针对谁，我是一起夸。邹律的手机忘在酒店，肖商霖担心她，我帮他们互相联系。还有问题吗？”景郁头一次摆出冷脸，但还是耐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